迷糊中隱約聽見有人在他身旁走動,還有微微的歎息聲。這是什麼人呢?
唐暮祈想要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使不上力氣,眼皮有如千斤重。自己這是在什麼地方?身下的柔軟可以肯定他是躺在一張床上,雪地和山洞裏怎麼會有床?
如果他不是在山洞裏,那花欣呢?
焦急地想要睜開雙眼,尋找縈繞在他心頭的花欣。試了許久之後,終於強迫自己的眼睛睜開,環視一眼周圍。是一見簡單樸實的房間,掙紮著想要起身,而粗聲喘氣的時候卻被一隻手給製止了。
“你的身體很虛弱,還是在這裏好好修養,不要亂動!”
唐暮祈抬頭隻見眼前人一頭白發,但出他的聲音可以聽出,此人定不是個上了年紀的老翁,那這一頭白發……
“我為什麼會在這裏,我的朋友呢?她在哪裏?”撐著自己無力的身體,唐暮祈隻能靠在床柱上,一挪動就很有可能讓自己摔倒。
“那個小姑娘嗎?她中了毒,而且……命不久矣!”他給她把過脈,原本應該毒發的時候,卻正好因為身在這寒冷的雪山而克製住毒性的發作,若不是他及時出手相救,恐怕……也已無力回天。
什麼?不會的,他要馬上帶她回去,說不頂師傅他們已經回來了,他們一定會有辦法救好她的!
“她在哪?在哪?我要帶她回去,師傅他們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的!”才踏出一步就讓自己狼狽地摔倒在地上。
“你和她隻是朋友嗎?看你這麼緊張她的樣子,她是你的心上人吧?”就憑著在石壁後麵聽到他們的對話,起了憐憫之心,救起他的時候看見他手裏緊握著那塊花型翠玉,他可以肯定,這是一對有情人。
“若是我不心軟,不帶她來這雪山,也許留在‘翠風山莊’等師傅他們找草藥回來配置解藥,還是來得及救她的!”試了很多次都沒能讓自己再從地上爬起來,唐暮祈沮喪自責地用拳頭捶著冰冷的地板。
一路的奔波和勞累,花欣體內的毒素可能早已擴散全身,卻不告訴他,為什麼自己就這麼粗心的沒有想到?
“你是‘翠風山莊’蕭天磷的徒弟?”白發人移步到他麵前,拎起他的胳膊,少有的情緒在他臉上浮現,他見到那塊翠玉之時也隻是猜測,現在知道他們和蕭天磷有關係,他就更加需要從他口中得知。
“她在哪?”這個人能在雪地裏把他救回來,也一定見過花欣,他眼裏的激動,是為了什麼?
抓著他的胳膊,白發人將唐暮祈帶到另一間屋子,床前坐著一個用紗巾遮住半邊臉的婦人,床上躺著的正是花欣。
“阿欣……”甩開被抓著的手,跌撞到花欣的身邊,抓著被褥卻不敢去碰觸她的身體。
婦人起身走到白發人身邊,“相公,她都昏迷兩天了,怎麼還沒有醒來?”露在紗巾外的眼睛裏透著擔憂。
花無痕摟過她的肩膀,一起來到花欣的床邊,伸頭看了看她的麵色。
“放心吧,她已經服下‘七股逐心毒’的解藥,還我有運功為她加快解藥在她體內的藥效,很快就會醒的!”這話是說著是安慰妻子,也是對著唐暮祈說的。
唐暮祈抬起驚訝不已的臉,他們知道花欣中的是‘七股逐心毒’還有解藥,這是天意嗎?
“請問二位是……”那婦人手裏拿著的不正是花欣的花形翠玉嗎?看她拿著翠玉哀傷的眼神,她認得那翠玉?
“你小子居然敢把花家的傳家之物亂扔,若是你沒有找回來的話,我也定然不會救你!”
兩天前,他們在的那個山洞壁後便是花無痕夫妻隱居的地方,若不是花夫人不忍心非要花無痕出手相救,也不會看見那個被唐暮祈抓在手裏的傳家之物。就是為了這花形翠玉,才把兩個人都帶回屋裏。原本隻是見到這翠玉還不確定她是不是他們的女兒,並沒有打算要救她的性命。可聽到昏迷之中的唐暮祈嘴裏的囈語喊著“花欣”的名字,這是他女兒的名字,為了要弄清楚那個身中‘七股逐心毒’的姑娘是不是他的女兒,花無痕立刻給她服下可解萬毒的萬靈丹,再加上他的運功過穴,把毒全逼了出來。
花夫人還在花欣的右肩上看到了一個拇指大小的胎記,更是證明了她是他們女兒的事實。
花無痕的話更是讓唐暮祈不明白,那個翠玉明明是花欣爹娘的遺物,花家的傳家之物?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你叫什麼名字?”依他對花欣的擔心程度看來,對她的感情是不淺啊!
“在下唐暮祈!”他們是與花欣的父母相識吧?
姓唐!花無痕挑眉看著他,悠悠的開口:“就當作沒有見我們,不出一天,她就會醒來了,毒已經完全排出來,修養幾天就沒事了。”
花無痕瞬間下了決定,還是不要認她的好,就讓他們兩個無負擔的在一起吧!
“為什麼?怎麼樣也讓我知道兩位的大名,將來好再尋來報答你們!”救命之恩,怎能不抱!
“想要報答我們就按我說的做,不要再來打擾,就是對我們最好的報答了!”接過花夫人手裏的花形翠玉,放在花欣的枕邊,“吃了飯再走吧!”
他們既然是隱居這此,自然是不喜歡被人打擾,唐暮祈點頭答應。
深深看了花欣一眼,隱藏住眼裏的不舍和溫情,拉著眼裏泛著淚花的花夫人離開。
不想讓花欣背負著家族的冤屈過活沒,更何況她的身邊還有個皇室的人,更不需要讓她知道事實了!
“這個錦囊你收著,將來要是遇到不能解開的困難的時候再打開來看看,也許能幫到你!”交給唐暮祈一個精致錦囊,按住他的手,“記住,不能隨意打開來看,不然也許幫不到你,反而還會害了你!”花無痕嚴肅地叮囑他之後才將手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