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 靈異的聲音(1 / 3)

大夢方醒誰先覺(川上)

前言

首先,這是個現代故事。

確切地說,是一個和古代有所牽扯的現代故事。

現代版叫《猶恐相逢是夢中》。

如果有古代版的話,

它的名字可能會叫《幾回魂夢與君同》。

同時,這也是個家族係列故事。

尉遲家譜上說,“五行缺,咒語現”。

所以,尉遲早,尉遲來,尉遲延,尉遲晚,尉遲遲此生逃不開唐氏咒。

至於為什麼從老三尉遲延開始這個故事,

偶不知道,偶隨便那麼一想,他就來了。

如果你對前世今生感興趣,

那它也是和前世今生相關的故事。

當尉遲延遭遇唐半醒時,他說:《猶恐相逢是夢中》。

當尉遲早遭遇唐小暖時,他說:《何如當初莫相識》。

當尉遲來遭遇唐一一時,他說:我是《上帝的半成品》。

當尉遲晚和尉遲遲遭遇那誰誰時,川某說,我還沒想好,一律以省略號替……

早八點三十五,地鐵換乘站。

檢完票,尉遲延步下台階,避開熙來攘往的人潮,走近黃色候車線。

他剛站定,列車就進站,卷起的風令候車的人群鼓噪不安。

隨著車門開啟,車裏的人洶湧而出,其中有個背對車門而立的女孩被人流推擠出來。

女孩兒揮舞著手想要平衡身體,無奈後腦沒長眼,腳下一個踉蹌,她就直直以臀擊地,尉遲延似乎從嘈雜聲中聽到一聲“砰”。

女孩蹬著腿想起身,可是細高的鞋跟令她心有餘而力不足。她驚恐地瞪著從車廂裏魚貫而出的人腳,像痙攣的蚯蚓般快速在地上蠕動,並努力伸長手夠向門板想借力使力站起來。

尉遲延看不下她的狼狽樣,出手握住她胡亂揮舞的胳膊,不費吹灰之力將她提了起來。

幾乎是在她站起的瞬間,他聽到有個女聲爆出一連串的“Shit”。

“Shit,Shit,Shit,該死的黑色星期一!”

被扶起的女孩垂著頭,看著他腳尖,完全無意去看清她“救命恩人”的長相,聲如蚊蚋般道謝:“謝謝。”

隨著拉響的上車鈴聲,她垂著頭邁進車廂,尉遲延也隨之上車。

“該死的!一年都快過完了,連最後幾個星期一也不能幸免於難!天殺的!”

尉遲延轉頭看看身前身後,是誰,誰在他耳邊說話?

“唐半醒,算你吉人自有天相,你這回有驚無險,下回請帶足十個小心出門。”

尉遲延瞟瞟站在車廂角落悄悄揉臀的女孩,她臉上表情平板,雙唇緊閉。

她?唐半醒?

是誰,誰在放話威脅?

“疼疼疼!唉,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乎?”

尉遲延腦中浮現一張晚報,報上登著女孩受驚放大的臉,臉旁是一句話新聞:今早八點半左右在某某地鐵站發生嚴重踩踏事件,唐某被踩成重傷,送醫不治身亡。

“冤!真冤!”

尉遲延又看了女孩一眼,她正閉目養神,完全看不出有何不妥。

“唐半醒,請收回你無邊的想象,有這閑工夫,你不如想想土豆。下次出場時,土豆就能修煉成精擁有人形,唔,讓他長成什麼樣才好呢?”

尉遲延掃了一圈車廂,有的人在發短信,有的人在玩遊戲,有的人在看書,有的人在睡覺,是誰,誰在說話?什麼土豆?什麼修煉成精?

女孩揚起眼簾,轉著眼珠溜了一圈車廂中人。

“惡,好惡心!前邊這個男人幾天沒洗頭了?人家是滿城盡帶黃金甲,他倒好,滿頭盡是白皮屑。要不要讓土豆患這種毛病?別人過處留香,他則過處飄細雪?嘻嘻嘻,走哪兒汙染哪兒。嗚,不可不可,我偉大神武的土豆怎能有這等不可愛的瑕疵,這種特征還是留給蒜頭好了。”

皮屑男?誰?

尉遲延鎖定皮屑男,皮屑男的後邊站的正是女孩。

她?是她在說話?

尉遲延眨眨眼,定睛再看,她的嘴唇貼合在一起,並未露出開合跡象。

難不成這世上真有用肉眼看不見的不明生物?此時,隱形的不明生物正附在她身上?

“惡!這位老兄,你以為你挖的耳屎是黃金寶貝嗎?惡,還欣賞,還把玩,還搓來搓去,你以為你是濟公。不,你比濟公還厲害!偉大的屎殼郎,繼承了掏耳屎的光榮傳統,在這一刻,耳屎與他靈魂附體,萬歲,萬歲,偉大的屎殼郎萬歲!”

尉遲延腦中浮現萬人齊聲呐喊的歡呼場麵,震耳欲聾,他忍不住掩了掩耳,然後看到站在女孩前方的“屎殼郎”手指一彈,一枚顆粒狀物體成功升空,在車廂排風扇的吹拂下旋轉降落。

“嘔——”

女孩捂著嘴,挪了兩步。

“耶,那一對,他們以為自己是愛情戲的男女主角?自以為很帥很美到足以讓眾生產生視覺享受?還啃!沒吃早點?哼,想我唐半醒從不吃早點,可也沒見我饑不擇地。惡,口水印在嘴角還能拉絲,如此粘稠不清新的口水,那女人怎麼受得了。惡!請速速插播綠箭廣告!怎麼樣,唐半醒,開眼了吧,沒想到在空氣混濁毫無美感可言的車廂裏竟然也能激發人的接吻欲望。唉,他們不像你,人家的欲望點很低,一觸即發一發不可收,隨處燃燒隨處High,不服不行!”

女孩閉上眼。

“算了,生活中哪可能找到理想原型嘛,還是靠想象來勾畫土豆吧。唔,他可以不帥,但不能不高。他可以沒鈔票,但不能沒格調。他可以沒肌肉,但不能有啤酒肚。他可以喝點小酒,但絕對不吸小煙。他可以沉默寡言,但不可碎嘴多舌。他……”

“列車即將到站,請下車的乘客提前做好準備。”

女孩往車門口挪了挪,抬頭時正好與觀察她的尉遲延視線相撞。

“臭男人,再看把你眼珠子剜下來當球踢。”

尉遲延腦中浮現畫麵:她騰空飛起一腳踢向他的麵門,兩顆門牙閃著星光“丁當”落地,他口眼歪斜七竅流血倒地直哼哼。

“哼,我要是有神功,我必打得全世界男人滿地爬。”

尉遲延挑挑眉,跟在她後麵邁出車廂。

剛出地鐵站,就聽身後有人喊:“半醒半醒,今天你醒了沒?”

女孩“蹭”地回頭,再次與尉遲延的視線相撞。

“哼,長那麼高,要是甩一記飛旋無影腿,還挺廢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