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綁架時,隻覺得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等我醒過來時,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我發現自己被反鎖在一間空置的房內,窗戶都被封死了。
每天,都會有一個刀疤臉的男人站在門口問我有關趙家暗線的問題,我除了要見我女兒,什麼都不說,我很清楚,說出來了,我和女兒的命都沒了。
過了幾日,那刀疤男終於又出現了,他打開了門,一個女人抱著我兩歲的女兒進來,我一把接過女兒,女兒還在熟睡,不過,很快我就察覺出不對勁,於是抬頭道:“你給我女兒吃了什麼?”
“不過是嗜睡的藥,否則一直吵鬧不休,我怕一個忍不住就捏死她!”刀疤男不耐煩地說完,又狠狠地鎖上了門。
我不知道這是哪裏,那個送我女兒進來的女人很漂亮,她笑著自我介紹說,她家道中落,被兄長賣了,名叫安霓裳,是被買來後帶到這個貧窮的小漁村照顧孩子的。
她一直笑眯眯地自言自語,我抱著女兒,不想理她。
這裏的人,都不值得我信任!
小錦繡醒來時見到我,摟著我的脖子怎麼都不撒手,還一直嚷著要見二爹爹,我隻能苦笑著安撫女兒,女兒早熟懂事,在我麵前時一直很乖巧,小小年紀,就總是變著法地逗我開心,每次把她攬在懷裏,都是一陣心酸。
第二日,刀疤男再出現,大門大開,他的身後站著十多個黑衣人,一字排開,刀疤男直接搶過我懷裏的錦繡,掐著她的脖子逼我就範。
我在心中冷笑,若我現在鬆口,大概今天就會成為我們父女的忌日吧。眼見小錦繡在他手中拚命掙紮,我一把奪過身邊女人頭上的發釵,抵著自己的咽喉:“鬆手!”
劃破咽喉,粘稠的液體瞬間順著發釵流到我的掌心,隻要再深一點,趙家所有的秘密都會隨我一起埋葬。
刀疤男鬆開了手,小錦繡被狠狠丟在地上。
“爹!”
剛才一滴眼淚都沒落下的小錦繡,一見我受傷,小眼睛一眨,眼淚就像金豆豆一樣刷刷地往下掉,她邁著小短腿,搖搖晃晃地跑向我,然後抱住我的大腿,一個勁地喚著爹啊爹啊爹啊……
安霓裳顯然是被這一幕嚇壞了,趕忙上前抱過小錦繡,怯怯弱弱地幫著說話:“求各位大爺放過這父女吧!再逼下去,人可就死了!”
“繼續關起來!”
刀疤男似乎氣壞了,丟下話,一甩袖便走了,剩下的黑衣人,上來將我們又丟進封閉的房間裏。
安霓裳跟了進來,撕開了自己的衣裙,將我的傷口包紮了一下。
小錦繡很乖,不再哭鬧,隻死死地抓住我的衣角,挨著我蹲著,像隻可憐兮兮害怕被遺棄的小狗。
許久,見我一直盯著她,她才悲悲切切地哀求道:“爹……不要丟下錦繡一個人……錦繡怕……錦繡會幫爹打壞人……”
聽著小家夥的語氣,看著小家夥故作小大人拍胸脯的小神情,我的心辛酸到除了緊緊攬住這孩子,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過了一夜,安霓裳被叫了出去,回來時她神秘兮兮地對我說:“我今天被打發去買東西,有人救你們父女嗎?我可以幫你們跟商船上的人去遞個話!”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好事,我先是驚喜,但是,很快我又冷靜了下來,不管這個女人是真心還是假意,我都不能說。
誰知道,午夜,一位相貌俊朗,年輕而陌生的男子突然從屋頂上下來!悄無聲息,正好落在我的船前……
他笑著將食指放在嘴上,示意驚醒的我噤聲,抬手抽出一張畫像,把我的臉和手上的畫像比對一下,然後小聲說聽說我大哥聞仲重金懸賞我,想接下這一單,他快把這周邊翻了個底朝天了,如果今晚還沒找到我,他就要把搜索範圍擴散到北方去了。
“快帶著孩子,跟我走!”他說。
由不得我拒絕,他已經按動了手腕上的機關,叮的一聲,銀絲從他手腕發射出去,而後不知道射中了什麼,銀絲竟然一收縮,將他往屋頂上一拉,就在我抱著女兒快要握住他手的空檔,安霓裳突然推開了門。
“你們?”安霓裳驚愕地盯著我們,然而又恍然大悟般關上門,對我說,“你們快走吧!”
“你呢?”我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別管我,你們快走!”安霓裳說完,急急地推我,我當時心中生出一絲愧疚,她也許真是一片好心。
無暇多說,我已經被那人拉上了屋頂,等上了屋頂,我愕然地發現,迎接我們的竟然是一隻無比大的鳥,恕我無知,到現在我也沒記住那鳥的拗口名字,據說是古語,聽起來就很長很傲嬌。
就這樣,我們抓著巨鳥的爪子,以無比荒誕的方式逃走了。真該慶幸,這些人沒有弓箭之類的武器。
後來我才知道,這種鳥晝伏夜出,白天就銷聲匿跡了,當時接近天亮。所以,也才有了第二日白天的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