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怕她不適應,接下來的一個月東方麟每天都準時地接她下班,然後再帶她嚐遍紐約大大小小的各種美食。
不知道他是否有發現了這一點,她對吃這種東西根本無法抗拒。剛開始她還會扭扭捏捏的裝一下大家閨秀,但是每每看到美食後她就立刻忘記了形象這種東西。到最後,她放棄了,將最真的自己完完全全展露在他麵前。
她也想開了,反正都是男女朋友了,她也沒有必要再做無謂的掙紮。要是他發現她的醜陋模樣,發覺自己根本不愛她。那……她可能會很難過,不過這才是真正的她,他沒辦法接受她也是無能為力的。
爲了避免發生第一天晚上的事,所以在某一天下班後,她就強迫他進醫院檢查。
“今天好不容易我上早班,那些皮膚科的醫生還沒下班,你就檢查一下嘛!”她盡力盧他,就是要把東方麟拖進醫院。
可無論她怎麼拽他,他就是紋風不動地坐在車裡不肯出來。“我隻對海鮮過敏。”他說。
“查一下過敏原你會死哦!”向以靜不禁為之氣結,沒料到他居然在這個問題上不肯讓步。
突然,靈光一閃,她看清了他臉上的不自然。
隻是,有可能嗎?
她試探性地一問,“你該不會是怕檢查身體和打針吧!”
全身一僵,東方麟目不斜視,直視前方,薄唇吐出兩個字,“沒有。”
是哦!
我聽你在說!
向以靜受不了地猛翻白眼,既然光明正大的不行,那就裝模作樣好了。
小臉皺成一團,可憐兮兮地揪著他的衣袖,故作哽咽地道:“我知道你在怪我那天晚上害你變成那樣。你可以生我的氣沒關係,我不配做你的女朋,我……”
“我去檢查就是了。”東方麟霍地打斷她的話,大步跨下車走進醫院。
向以靜跟在他身後,悄悄吐了吐舌頭,早知道說這樣的話就能逼他下車,那剛才就不用苦口婆心地說了大半天。
不過,看著他僵硬地走在前麵,心中莫名一暖,主動上前牽住他的手。
她看見他眼裡閃過的錯愕,沖他甜甜一笑,“我陪你嘛!”
東方麟沒有說什麽,隻是霸道地將她的手納入他寬厚的掌心中,帶著她向醫院走去。
目光定在兩人交握的雙手,向以靜卻覺得莫名的安心。或許剛開始的時候她會羞怯,可是僅僅半個月下來,他們之間的變得越來越自然。從一開始,他就總是給她一種溫暖的安全感,讓她不自由主地展現出最柔弱的一麵,無條件信任甚至想要依賴他。
她知道,她是累了。
從來都沒有一個堅硬的臂彎可以讓她停靠休息。在醫院工作這麼多年,她還是不能變得“鐵石心腸”。每一次看見一個如花燦爛的小生命逝去,她就會傷心難過上大半天。可憐天下父母心,她不敢去麵對那些哭泣瀕臨崩潰的父母,每每她都要關上辦公室門阻隔去那些撕心裂肺的哭泣聲。
她不夠堅強,所以她沒辦法去安慰那些父母。但是,她的角色恰恰是需要能安撫人心。她偽裝得很累。
幸好,遇見了東方麟。她開始相信,他真的能給她幸福。
整個檢查的過程東方麟都是執意地牽住以靜的手不願放開,引得診室裏的醫生和護士紛紛側目關注。有些平時比較熟稔的醫生甚至還停下腳步開她的玩笑,“很帥的男朋友哦!難怪醫院裏的醫生你都看不上眼。”
她真是哭笑不得,明天大概認識她的醫生都知道了吧!?
檢查完,他還是拉著她的手,穿過長長的走道,走過草地,走到車邊。
“你可以放開了吧?”故作不滿地抱怨道:“我現在一定沒人追了!”
東方麟故作無辜地聳聳肩,應她的要求,鬆開手,走進自己的駕駛座。
有她的陪伴的確讓他心情愉悅,連最難以能忍受的醫院那消毒的味道他都覺得不再討厭。天知道他都有好幾年沒踏進醫院一步了。
“中午吃什麽?”向以靜好奇地問。這些天東方麟每天都請她吃不同的美食。現在她都快養成習慣,沒事開口就問吃什麽。
“去我家,我下廚。”
“你會煮菜?!”她杏目圓瞪,不可置信地驚呼。
一瞥見她的眼裡驀地閃閃發光,心下便了然,她不會下廚。抿唇輕笑,“你想吃中國菜還是別的?”
她眼裡的光芒頓時升級,像看見天使一樣崇拜地望著他。“你還會做這麼多菜?”她差點失聲尖叫,“你好棒哦!我先聲明,我可是什麽都不會的哦!以後做飯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她大言不慚。
“那我負責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如何?”東方麟話裏透著笑意,每次一提起吃,她就興奮得像個小孩子。
“你說的哦!”以靜猛點頭,期待著快點嚐到他的手藝。
浦進東方麟的家,向以靜就開始像好奇寶寶一樣,毫不避諱地到處亂闖。他們是男女朋友嘛!
向以靜完全就是用這個藉口不斷催眠自己就是了。
大約八九十坪的房子,一個人居住簡直是綽綽有餘,兩間臥室,一間書房,而且在他的主臥室和書房都有一大麵落地窗,放眼眺望,幾乎就將整個高樓聳立的紐約地收入眼底,也別有一番風情。
她好奇地打量著東方麟的屋子。環顧一周發現,他的家打理得僅僅有條,看起來非常舒適乾淨。相形之下,令她不禁汗顏,她的屋子就真的如同一個豬窩一般混亂。
走出臥室,就看見東方麟高大的身軀在開放式的廚房移動,隻見他輕鬆自如的在流理台上熟練地準備著食物。
爆蒜的香味陣陣飄來,惹得她食指大動,不自由主地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出聲催促他,“你快點,我都快餓死了。”
“饞鬼!剛剛是誰硬要把我拉去檢查什麽過敏原的?浪費時間!”他斜睨著她,語氣夾著狹促。
“我是為你好耶!好心沒好報!”她不滿地抗議,為自己辯駁。這年頭,做好人實在不容易。
“是是是。”他笑著敷衍她,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不想讓她挨餓。
然後,他發現向以靜有一個很幼稚孩子氣的壞習慣——
“不準偷吃!”他轉過身,伸出手曲起中指,毫不留情地往幾乎快埋在盤子裏的頭顱敲去。
“我沒有!”她口齒不清地反駁,分明死鴨子嘴硬,塞滿整個小嘴的牛肉讓她的說辭完全沒有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