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小護士暈陶陶地看著沈昭，她們心中均低聲感歎著：“沈醫生真的好帥啊！”以至於完全沒聽到沈昭後麵說了什麼。
被看得不自在，俊臉微紅，沈昭不知要說什麼，索性揮了下手，徑自離去。
那背影看在旁人眼中真是——帥得掉碴。
高忻看著發生在護理台前的一切，直到沈昭的身影消失在急診大廳門外，才抑製不住地低聲笑出來，分不清沈昭是真不懂那幾個護士的暗示，還是裝不懂。
許陽轉頭看著笑個不停，且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的高忻。
“你不要告訴我你遇到的‘豔遇’就是他！”
“嗯？聽你的語氣，怎麼？你認識他？”高忻是何等敏銳的人，商城上混得久了，耳目靈光得很，更不必說許陽說話時那副不可置信又頭痛的表情。
“不認識。”許陽堅定地搖頭，“不過在J大很少有人不認識他。”
學校再大，也大不過女生的八卦圈，哪一屆哪個係哪個院有幾個美女幾個帥哥，總會有人發到校論壇上去與大家“分享”，恰好許陽正是J大畢業，也恰好在校論壇上見過沈昭，對他不可說不是記憶猶新。
“哦？”高忻拖出個長音，帶著濃濃的興趣。
“J大聞名的‘木頭帥哥’。”許陽回憶道，“我記得當年學校裏有不少女生追過他，我們班也有，可惜全部出師未捷，一度讓論壇成為水區，處處都是女生的訴苦帖，後來有人特意開了個帖，用簡單的幾句話擺平了所有哀怨的聲音。”
好像也是從那件事後，追沈昭的人開始變少的，這還是聽班上追沈昭那個女生說起的。
“說了什麼？”高忻笑問，眼中止不住的好奇。
輕咳兩聲以示嚴肅，許陽吐字清晰地道：“鑒於沈氏名昭同學，人木、嘴笨、思維不轉彎的性格特質，如欲與其講話，請切莫拐彎抹角，含蓄、暗示以免未達預期效果而自尋煩惱。若因與其交談而有胸悶氣短，呼吸困難，頭痛頭暈等症狀，請call120。PS：歡迎廣大校友至本校醫學院做活體標本。”
這段話犀利不失優雅，風趣幽默間將沈昭護的滴水不露，關係撇得丁點不剩，是以相隔許久，許陽也記得清楚。
高忻悶笑，止不住的好笑，沈昭看來隻是顯得有些內向，不擅與人相處，還沒到能把人氣死的地步吧！
可說這段話的人的用心她卻是聽得清楚，應該是個很了解沈昭的人吧。
笑了好一會兒，高忻才好奇地問：“發帖的人是誰？”
扶起高忻，天色已經不早了，將人送回家他還要去接老婆下班呢。
“沈昭的導師。”許陽邊走邊回答道。
“導師？”
“嗯，沈昭是博士畢業。”
高忻揚眉，沈昭的年紀應該與許陽相仿吧！
眼角餘光掃到她的神情，許陽無所謂地道：“人與人之間是存在差別的。”
“沒關係，我不會因你學曆低就開除你的。”高忻用沒受傷的手拍了拍許陽的肩，“你不用因此感到自卑。”
翻記白眼給她，誰會為這種小事自卑，何況他也是J大經管院的高材生，能力不比人差，學曆那種東西又不能當飯吃，考那麼高做什麼。
“我勸你在沈昭這件事上三思而後行。”許陽認真地道，拉開門上車。
沈昭的性格是不是真木得人神共憤，但高忻的性格怎樣許陽自認還有幾分了解，她的耐心永遠是有限的，對生意尚切有利益可講能忍三分，可對人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另一方麵，兩人作為好友，他也不想看高忻在感情上有什麼問題。
勾起半邊唇角，高忻舒服地倚入副駕駛座內，將許陽的關心收進心裏，說出的話則是全然不同的內容：“許陽，你越來越像我爸了。”
許陽氣結，吐血三升，欲將人丟下車，未果。
誰讓高忻是他的衣食父母呢！
現實啊，太殘酷。
這個城市的秋天，永遠是一年中最使人感到舒適的季節，不像冬天那樣冷，不像夏天那麼熱，也不會像春天時有太大的風。
天高雲淡，擁擠的都市生活下，抬眼時能看到湛湛的藍，清如碧璽，海闊天空，無限悠遠。
盡管黃葉滿地，公園的草坪沒了綠意，但清晨過後，暖意漸升的室外還是有三兩相聚的老人，嬉鬧玩耍的孩童，滿是生離死別的醫院內，好像也染上一份暖意，變得不那麼令人壓抑。
結束了上午的大手術，沈昭臉上顯出兩分疲憊，沒辦法，站得太久，精神又高度集中，一旦放鬆下來，覺得累是難免的。
不過，他隻是看上去“有點累”。
出手術室時，沈昭聽到身旁的助手低呼著：“累死了，餓死了，要出人命了！”然後一路直直地往醫院食堂方向衝去。
沈昭笑看著跑遠的背影，眼神中帶著一點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