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八章(3 / 3)

“幹嗎說得這麼難聽?不是我不想公開,是根本不能公開,你做了這麼多年的藝人,難道不明白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嗎?”

他吼道:“又是厲害關係,你心裏永遠都先想到名譽和前途,難道我們的感情不比名譽和前途重要?或者,你對我根本就不是真心的?”

“阿峰!”她重重地喚他,不再多說一句,隻是嚴肅地、責備地盯著他。

他氣呼呼的神色越來越慌,最後低下頭來伏在她耳邊低聲求饒,“對不起,我錯了,我說錯了,我又任性了。展欣,我愛你,我愛你,我想跟你住在一起,我不想跟你分開,一時一刻都不想。”

阿峰很沒有安全感,很多時候就像個孩子,誰走近他,關心他,他就會對誰產生移情作用。耿哥的話突兀地響在耳邊,她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他感覺到了,抱緊她問:“怎麼了?你冷嗎?”

她搖著頭,撥開他額前垂落的頭發,遲疑地道:“阿峰,你……”

“嗯?什麼?”

“你真的愛我嗎?”她終於問出來了。

“你在說什麼啊!”他有些惱了,一個翻身坐起來,“你不信我是不是?連你也不相信我,你們都不相信我,好,你說,你要怎樣才相信?要我賭咒發誓嗎?我就發誓給你聽。”

他“砰”的一聲跪倒,舉手向天,大聲道:“我陸顯峰在這裏發誓,對展欣的愛真心誠意,不含半分虛假,承諾一輩子愛她寵她嗬護她,不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委屈,如違此誓,讓我又聾又啞又瞎,落魄潦倒而死。”

他放下手臂,轉過身來,狠狠地瞪著她震驚的目光,吼道:“現在你相信了嗎?滿意了嗎?”

她仰著頭,看著他,不動也不說話,眼眶中水氣一點一點的蓄積。

沒有得到她的回應,他憤怒地起身,大踏步走向門口,鞋也沒穿,直接走出門去,“砰”的一聲巨響,仿佛要把她的門摔成兩半。

他個性激烈,獨占欲強,一旦喜歡上,就把感情百分之百的傾倒在對方身上,同時,也要求對方百分之百的回應,哪怕你給他百分之九十九,他都會覺得受傷。

她傷了他!她驚跳起來,衝向門口,猛地拉開門,剛想開口喊,見到門口的人影,聲音便卡在喉嚨裏。

陸顯峰倚在牆邊,雙手插在褲袋裏,沮喪地耷拉著腦袋,聽到門響,抬起頭看向她,眼眶紅紅的。

“阿峰。”她低低地喚了一聲。

他走過來,猛起摟緊她,唇貼在她的耳邊喃喃地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又衝動了,我又發脾氣了,別生我的氣,我會改,我真的會改。展欣,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他不停地重複著“我愛你”,叫得她的心在軟軟甜甜的酥麻之後是一陣惶恐的窒息。

“欣姐,攝製組的副導說這幾天風太大,外景拍不了,估計得推遲一個星期。”路路抱著分機過來。

“啊?”展欣抓過電話,“喂?副導……必須推遲……該死的老天爺……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會跟耿哥商量。”她把電話拋給路路,回頭又喊:“小羅,下個星期的日程單呢?給我。”

“來了。”小羅三步並作兩步跑過來,塞過一張紙,展欣迅速掃了一眼,“給明朗眼鏡的負責人打電話,問他們的廣告能不能提到這個星期拍。”

“知道。”

“還有,耿哥不是交代中午有個什麼娛樂節目的采訪嗎?人還沒來?”

“來了,在棚外等著,天王的錄音還沒完。”

“都快一點了,跟監製說,把天王借出來十分鍾。”

“好。”

“等一下。”展欣想了一下,“還是我去說,你把記者直接帶到員工餐廳,我們一會兒也過去,順便吃午餐。”

“好。”

“路路,你跟小羅一起下去點餐,記得天王那份不要韭菜不要熟蔥不要生蒜,哦,別忘了加一份菠菜清湯。”

“知道了。”

展欣敲了一下錄音室的門,輕手輕腳地走進去,見監製正在跟DJ協調音質,陸顯峰在裏麵閉著眼睛對著麥克風,好像在找感覺。

她過去跟監製說了兩句,監製敲了一下玻璃,對著話筒道:“阿峰,休息了,吃午飯。”

陸顯峰睜開眼,看到展欣,咧嘴一笑,摘下耳機推門出來,誇張地叫道:“我正在想你什麼時候來救我,你就來了。”

監製故意道:“說的什麼話,我虐待你了?”

陸顯峰拍著肚子道:“我這裏拚命抗議,你還拚命地讓我找感覺,除了餓哪兒還有別的感覺啊。”

“咦?難得啊!”監製豎起拇指,“終於學會敬業了,以前不是肚子一餓就發脾氣不錄了嗎?”

“嘿嘿,嘿嘿!”陸顯峰訕笑著。

展欣急忙道:“監製,借天王幾分鍾,那邊有記者在等,二十分鍾保證送回來。”

監製笑著道:“你說的啊,二十分鍾不回來我拿你是問。”

“保證沒問題!”展欣做了個Ok的手勢,拉著陸顯峰走出錄音室。

門一關,他的手就自動攬上她的腰,順便偷了個香。

她用力拍開他,斥道:“幹嗎?監製和DJ還在錄音室裏。”

他痛得“哎喲”一聲,委屈地道:“我窩在裏麵好幾個小時都沒有見到你,親一個也不行?”

“不行!”她朝旁邊挪開兩大步,一本正經地道:“咱們說好了工作時間保持工作關係,今天越界一次,罰你收工之前不準找任何借口拉我的手。”

“不要吧?”他哀叫著,上前摟住她的肩膀準備施展無賴功。

“喏,喏,”她斜眼看著他的手,“越界兩次,罰你今晚不準送我回家。”

他曖昧地一笑,“那正好,我本來就不想送你回家。”

她聽出他的意思,用力推他一把,嗔道:“臭美!我的意思是,讓小羅送你,我自己走。”

“啊?不是吧?”他的臉皺成一團。

“不過……”她眨眨眼,“午餐時間有記者采訪,你表現得好可以考慮從輕發落。”

“你先說怎麼從輕法?”

“要看你的表現。”

“我要先聽條件。”

“先看表現。”

“先聽條件。”

鬥嘴的聲音在樓道裏漸行漸遠,偶爾模糊傳來一句“我現在要牽你的手。”,一會兒又傳來一句“給我親一個。”,一會兒又一句“那我不走了。”,然後沒了聲音。恐怕展欣要食言而肥了,因為十分鍾了他們還沒走到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