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相邀(1 / 2)

夜的涼意微微襲來,正如鳳忻沫的那句“晚秋了!”,冉培現在雖然隻是個十七歲少年,但他的心究竟有多強大,又強大到什麼地步,天下無人能曉,單憑他自願請命來紫鈺國當質子的這份膽魄和毅力,恐怕天下無人能及!

這是晚秋,是冉培自小便情有獨鍾的晚秋,連他自己都不知曉為何獨愛這晚秋!冰涼的牢房後頭的窗台上,夜的星光點綴著半間牢房,如若沒有這晚秋的星光相伴,森寒寂靜的天牢同煉獄的陰森恐怖相差無幾,這天牢是冤死過多少人,冤死的鬼魂沒日沒夜不停地在天牢中呼號,令人窒息的陰寒滿滿地彌漫在整個猶如魔獄的牢窟。這不是天牢,而是煉獄,人間煉獄!

微微的紙屑焚燒味飄來,不知情的倒以為是這天牢中哪個怕死鬼給以往冤死在天牢的冤死鬼們焚燒冥紙,焦灼的味道猶如死亡一般緊緊追隨著每一個天牢中的死奴。

這一夜,是冉培被押解到紫鈺城的第三個夜晚。這一夜,群魔狂歡,幽魂倩舞,死亡彌漫。

當他手中最後一張紙屑被燒光,天牢中唯一一點被擺放在看守處的光亮油盡燈枯,天牢瞬間如同煉獄般陷入死寂。緩緩的,陰寒的魂靈聲音響起在天牢的各處,黑暗中如同鬼魅的幽藍色漸漸清明,萬鬼嘶吼,幽藍漸冥,血光紅牆。站立在窗台上的鴿子使勁撲騰著雙翅,戰戰地衝天而去,窗外更深露重,鬼焰彌漫……

“秋葉梧桐秋葉楓,迤邐月下池水流,念君思及長亭峰,長亭峰下月光留。”緩緩折好紙張,赫連煜臉上的笑意再也掩之不去,轉身問身前前來送信的女婢,“卉兒,沫兒可還說什麼了?”

卉兒搖頭笑了笑,赫連煜這是明知故問,她的公主殿下把說的話早已寫在紙上了,根本不用再另外傳話了,赫連煜這是高興地暈頭了。“將軍,公主殿下的話早已全部寫在紙上了,想必將軍已然明白,又何必再多問!”

赫連煜英俊的眉宇舒展開去,的確如此,鳳忻沫早已言盡於紙上,“長亭峰下月光留”,這是邀他長亭一聚之意,聰明如他又怎會不知?公主有意相邀,將軍何必獨自苦相思?“那好,就請卉兒去告知公主一聲:長亭之約,不見不散!”

秋葉梧桐秋葉楓!!!

冉培悠悠然地挪動一下身子,篷垢的頭發遮住了他英挺霸氣的臉,身旁紙屑的灰燼還在冰涼的地麵上晃著微微的煙霧,窗外星星點點的月光散進來,平添一點光亮。

陰寒的鬼嚎隱隱傳來,越來越響,夾雜著慘烈的叫聲“鬼……鬼啊,啊——”,看守天牢的人早在幾分鍾前便跑光了!所有的聲音對冉培來說不過是螻蟻者求生的呼籲罷了,又是一聲慘烈的叫聲襯托出幽靈冥歌的森寒。

背靠在冰涼的牆上,月光淡進來,籠罩著他!

一陣刺骨的冷風吹過,牢中幽藍的光漸漸彙聚在冉培的這間牢房裏,耳邊無數森冷的幽靈冥歌無情地戳痛耳膜,叫人的心都寒透了幾分。冉培緩緩睜開眼睛,牢中一片死寂,幽藍的冥光漸漸襲來,模糊的白光包圍了整個他。長發白衣幽藍光,鬼嚎魂飛煉獄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