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飛段(1 / 2)

我叫飛段。

我剛剛睜眼,看見的第一個顏色是血紅色。一男一女,在我眼前被一劍貫穿,我眨眨眼睛,既不哭,也不笑,隻是看。他們說,人一睜眼,看見什麼就會依賴什麼,我愛上了血的顏色。我喜歡血的顏色,也喜歡雪的顏色,因為,那天,天上飄著雪花,蓋住了滿地罪惡。

後來,我被一個大叔帶走了。他帶我去了一個滿是人的寺廟,這是一個宗教,我們的神是邪神大人。廟的最中間,有一個雕塑,臉很模糊,披著黑色風衣,看不出身材。那時,僅僅六歲的我感到了一種特殊的敬畏。我敬畏邪神大人,依賴這個在血光中升華的男人——我一定,一定,要做他最忠實的教徒。

“飛段。”七歲那年,帶我來的大叔——這個教的帶領者——又一次給我的生活帶來波瀾,他帶我進了寺廟邪神像後麵的暗門裏。“我在啊。”我回答。“過來,飛段。”他用溫和的聲音說話,聽的我想吐。這個教,殺人隨心所欲,邪神大人甚至會十分開心,一個在你眼前殺了無數人的人和你用假惺惺的聲音說話,反正我受不了。

“知道邪神大人最需要的助手是什麼樣子嗎?”“不知道。”我回答,左顧右盼看著這個我不曾見過的空間。空氣中變質的和新鮮的血腥味交織在一起,就像一張網籠罩在頭頂上,刺激的我神經都興奮起來了。我貪婪的呼吸這裏的味道,不由感歎:“果然,血最棒了啊……”“嗬嗬,飛段喜歡血嗎?”大叔問。“嗯。”我眯起紫色的眼睛,適應光線,我想看見紅色。“那飛段喜歡自己的血還是別人的?”“誰的都好。”我舔舔發幹的嘴唇,“隻要能夠血祭邪神大人……”“很好!飛段,你才是最適合這個的人!”大叔拍拍手,從角落突然出現幾個大漢,上來抓住我。“……?”我偏頭。“飛段,為了邪神大人……”大叔失控地笑著。“是要做什麼嗎?為了邪神大人的話,我願意。”我使勁抽出雙臂。大叔挑眉:“好,不愧是我看中的教徒!”

我們走進了暗室的最中間,圓圓的月亮在暗室上方的天窗外懸掛著,白色,我也喜歡,尤其是這種淒涼的白色。月光撒在下麵方方正正的石台上,石台上有濃濃的腥味,被血染過無數遍的感覺。

躺在上麵,我平靜的看月亮。我從小就結實,很少受傷,不知道什麼叫痛——邪神大人(書上記載)說,人感受到的,隻有疼,痛沒有幾個人類能理解。但是,當大叔那張猙獰的被月光映的慘白的臉出現在我眼前,一種奇怪的東西植入體內的時候,我明白了什麼叫痛,刻骨銘心。鉗子在肋骨上擺弄,什麼東西直接穿心而過,痛,特別痛,但是我看見了我最喜歡的顏色,聞見了刺激神經的血腥味,覺得自己就像變態一樣——要死了,依然貪戀自己血的味道。

“又失敗了,看樣子。”大叔扔掉鉗子,瞄了一眼石台:“老七,再找一個小子過來,這小子不行,受不了這個實驗,也掛了。我一定要找到不死之身!”喂喂大叔,我還沒死呢好嗎?正鬱悶,我聽見了一個邪魅而又無奈的聲音:“不對,你死了。”“你是誰?!”我警覺起來。“我是邪神,我看的很清楚,你是我的教徒。”男人的聲音很好聽,我看見遙遠的黑暗中隱隱透出一個修長的身影。看不清。

不知為什麼,我選擇相信他。“我死了?”我低聲說。“可憐了,你是第一個對我如此忠誠的人。”邪神大人說。“我——”“相比起來,在我的這個教裏,都打著我的名號做私人實驗,什麼忠誠,到頭來不還是自己不敢用嗎?飛段,我給你一個機會,活下去吧,把他們殺光來血祭我,這個,送給你,邪神之鐮會陪你走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