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萌一大早便起來跟著燕鴻一起做這玩那,折騰到現在已是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燕鴻領了他去睡午覺,東方齊有近兩月沒見愛弟,也要跟著。燕鴻沒說什麼,倒是沐宇非一臉不高興,東方齊剛才見了他一直詭笑不停,引得他心裏直發毛,而他見了兄弟兩人一模一樣的臉,更是忿忿燕鴻怎可隻對他一人如此不友好,雙生兄弟了不起麼!襲人說母豬一胎能下十幾個呢!咳,一不小心好像罵到姨母了,罪過罪過。
東方萌披著彩色大衣,在胞兄的殷殷注視下仍然淡定地入睡了,沐宇非因吃多了積了食,肚子直到現在還不舒服,忍了一小會兒終是無法再忍,捧著西瓜肚衝去了茅房。
東方齊偷笑,旋即示意燕鴻到外間,輕聲與她道來:“小世子的行蹤為兄已告知汝南王,等萌弟生辰過後,拜過祠堂,為兄當即當他帶回京城,委屈弟妹再忍些時日。”他一早從府上書信中了解到,這小世子整出不少妖蛾子,哼哼,等這廝回到京城,保準兒汝南王會賞其一頓竹筍炒肉絲。
“勞二伯費心了。”燕鴻也不想掩飾她對沐宇非的不待見,這廝完全就像個跟屁蟲一樣,她和萌萌的二人世界中硬是插進來一根碩大的蠟燭,她一不喜歡自虐,二來這廝保不齊對她有了啥不該有的想法,早些回家對誰都好。
“兩月未見,萌弟進步至此,為兄多謝弟妹。”東方齊正正顏色,雙手抱拳對燕鴻施了一禮。
燕鴻趕忙避至一旁:“二伯何來此話?相公與妾身本是夫妻,妾身照顧相公乃是天經地義之事。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氣,倒顯得妾身像個外人。”
東方齊一愣,驚覺自己此舉確實有些見外,不好意思地衝燕鴻笑了笑。正好伊人送茶進來,一邊笑一邊衝東方齊行禮道:“奴婢見過二少爺。二少爺同三少爺是同一天的生辰,不知道二少爺可有哪些喜歡的吃食,奴婢好下去準備。”
東方齊笑道:“不必了,我與萌弟的生日並不一起過,還是以萌弟的喜好為準吧。”
燕鴻其實一直好奇這個問題,之前聽老夫人說起東方齊特意回來給東方萌過生日,她就覺得有些怪異,二人是雙生子,生日難道不是一起?眼下聽得東方齊親自否定,更是覺得奇怪。
東方齊見燕鴻不解的神氣,淡笑著解釋道:“弟妹有所不知,為兄雖與萌弟是一胞雙生兄弟,生日卻是不在一起過的。”
他頓了頓,有些失落地收了笑,接著道:“萌弟一生下來沒過多久,體重便較之為兄輕許多,身體也並不壯實。後來長大了些才發現他先天不足,從不說話,有些東西即便放在他麵前,他也經常不予理會。爹娘為此很是傷心,自我記事來,每一次生辰,雖是我二人一起過,旁人卻隻注意到我,對萌弟的反應卻很尷尬。他們都發現了萌弟的不同,雖然禮物是一式兩份,卻都隻誇讚我,疼愛我,把萌弟撇在一邊。”
“說起來,我那時也甚是可笑,甚至還因為自己一人能獨占兩份禮物而感到高興。直到弘一大師來到家中,給萌弟算了一卦,說萌弟幼年福薄,養在家中恐無法成人,須帶到寺中,以佛祖之蔭庇佑,才能保全。萌弟被帶走以後,娘常常以淚洗麵,我心中十分自責,若不是我搶了弟弟的福祉,他豈會如此年幼便被帶離娘親身旁?又豈會在生辰受到如此輕慢和忽視?自此我便對娘說,以後我不過生辰了,讓弟弟一個人過,以免我再搶了他應得的福報。”
“我二人都是娘親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忍見我如此,便央爹想了個折衷之法,每逢記數為單的年份,便過我的生辰,記數為雙之年份,便過萌弟的生辰。弘一大師也說過此法甚好,如此,我二人即可平分福澤,又皆能延年計壽,算是兩全之法。”
“其實每年不論輪到我過生辰還是萌弟生辰,我都偷偷去寺中看了萌弟的,隻是他都不怎麼理我。”東方齊說完又有些赧意,傻傻地搔了搔頭。
伊人在一旁聽得眼淚汪汪,燕鴻心中也大為觸動。在常人眼中看來,東方萌何其不幸?!可常人又哪裏知道,他有如此愛他疼他的家人,乃是天下至幸之福!
“相公得兄如此,是他的福份。他心中必定知道,隻是不會表達而已。再者,相公如今看來亦非福薄之人,二伯盡可放心。”燕鴻見東方齊言語中顯有自責之意,便開口安慰道。
東方齊再怎麼身為兄長,畢竟也隻是十八歲的少年,聞言亦是笑開:“如今有弟妹在,為兄自然放心。哈哈,我還等著抱侄兒呢!”
燕鴻汗然,這廝真是,咋跟老夫人學得一個樣兒,真不愧是母子!
沒想到第二天,公府竟來了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