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友情(1 / 2)

『亂』草澗的草堪比那精心鍛造的刀劍一般具有殺傷力,它們是一從從由內向外生長的野草,食牛是不愛吃它們的,除非新軟的草被吃到連根都挖不出來的時候,食牛才會卷動著舌頭,小心翼翼的攝取它們的能量,它們一不小心就會割傷嘴唇,而後鮮血就會不停的流出來,稍有不慎重,就會爛開一片,在夏天到來以後化膿,而後在哀鳴中痛苦死去,是的,這裏的草,會割死人的。

你看它們長得蒼蒼莽莽一大片,好似一片森林一般。但是卻遠遠比森林危險,每每一株都像極了持劍的武者,那陌陌的風一過,它們就開始窸窸窣窣的相互比試。

『亂』草澗是不隨便進來人的,因為進來你會被無數把利刃割得遍體鱗傷,甚至傷上又傷,皮開肉綻,最後失血過多休克也不一定。甚至都沒有人願意在這裏開一條路,因為那草是割不盡的,不多久,就又是蒼蒼莽莽的一片一片在風中前俯後仰,向你耀武揚威,真是好不氣人啊。

它們從來不歡迎有東西往裏走,而好多活物卻毅然的逆著利草而行。花上好多天時間,隻為遍體鱗傷的拜於風嵐大廟前,求得一身本事。當你出去的時候,你就會發現,連草都不割你了,你就覺得有本事了,這下我終於征服這桀驁不訓的茂草。

然而這一回魘魁他也忍受著這割死人的野草咧著嘴拿著刀在不停的砍開一條路,這愚蠢的辦法弄得他滿手都是血,又氣又疼,他快速的刀法,一不小心就被倒掛下來的茅草給拉開了一道深深的傷口,暗紅『色』的血一下子就滴到了地上。他終於放棄了,捂著手帶著巨魄徒步紮進了野草堆。

不知多久,魘魁終於走到了頭,在哪『亂』草的邊緣,有個修道的刀客站在草的盡頭,等魘魁剛撥開最後一從草,還未從草裏出來就與他麵對麵,實際上應該說是麵對肚臍眼。

那刀客一手扶著刀,是個穿著懶散的灰布衣服的人類,光著叫,披頭散發,沒有胡須,看上去很年輕,他正在用小拇指掏耳朵。整個人矗在那裏,正好麵對麵與魘魁的肚臍眼那麼高,他一眼不眨的看著魘魁的肚臍眼,一見魘魁甚至不願意抬頭去看他,一臉懶散不耐煩的道:“快帶著你的人,不對,帶著你的鬼往回走,這裏很危險,不是你可以停留的地方。”

那魘魁氣炸了,麵前這家夥比那割人的茅草還要可惡。他大叫道:“快說,魅族子民藏身何處!”

那個人歪著嘴笑了:“我們這裏進來過三四個魅族佬,但很久以前就離開了,你要找哪個?”

魘魁咬牙切齒見他這副懶散樣子,心中頓時想要一把將他提狗一般吊起來羞辱。魘魁猛的出手去抓,那劍客不慌不忙,伸出掏耳朵的手,握住魘魁食指,狠狠的掰了一下,哢嚓一聲,疼得魘魁跪在了地上,這會兩者終於是麵對麵了。

那刀客手『摸』刀柄,前後跨立,滿臉無奈皺著眉頭帶著撒嬌的語氣道:“醜八怪,別成天就想著羞辱人,會死的!如果不是師傅讓我在這裏堵你們,我隻想砍完木頭就回去洗個澡睡個覺,你跟魅族有什麼仇恨,自己去魅族峽穀找人,跑這裏來還要被草割個半死,連兔子都被草擋在外麵了,一般人怎麼可能進來,這草要割死人的!”

魘魁想要起身反抗,那刀客瞬間握住了刀,一股殺氣瞬間從眼角裏亮了出來,那草都向前吹了起來,魘魁定住了,他皺著眉頭看著那雙銳利的眼,那一瞬間有一種特殊的感覺,就好像已經死過了一次,於是魘魁變得鎮定了,他緩慢的起身,帶著巨魄一聲不響的往回走了。他的怒火熄滅了,甚至發現了『亂』草澗裏的一個秘密,其實無論誰往外走,都不會被草割的。

這一天坎拉士出了點狀況,魅族的子民已經把可以吃的東西都吃完了,已經忍饑挨餓了三天了。他們越走越慢了,坎拉士灰頭土臉,滿臉愁容。他此刻在想著生與死,活著要繼續忍饑挨餓,還有無盡的顛沛流離的折磨,如果天上掉下一塊石頭把自己砸死,他會非常幹脆的躺下,安詳的閉上雙眼,這樣就能丟下自己的責任,也沒有人會怪自己。他被自己這種推卸責任的想法逗笑了,他笑著在山地上仰望冬升起的溫暖太陽,頓時又覺得活著挺好。榮譽與屈辱交織真是令人感到矛盾的事情,生與死的取舍一樣令他覺得稀裏糊塗,最後他長歎一口氣:“餓傻了,餓傻了!稀奇古怪的想法!”

當坎拉氏的子民餓得寸步難行,坎拉士有一種瀕死的感覺,這時候會出現各種幻覺,他又看到了坎拉因依舊在手持鬼神戈嗔怒咬牙為鬼道的生存與地府八王與及各路神仙在共工山死戰,他沒有看到坎拉因怎麼死的,所以他一遍又一遍的想象著坎拉因到底怎麼死的,他隻聽說,戰鬥僵持到幾十日後,坎拉因被某種箭製神器『射』中,中了很多箭,因而戰事急轉而下,最後一敗塗地。他很執著,想了上千種可能,或許許多大同小異,但最後的結果都是坎拉因死去了,許久他才明白,他一直不能從坎拉因的戰死中釋懷,幾十年過去了,他還時而從嘴裏蹦出一句:“讓我一起去共工山多好啊。”但坎拉達一提坎拉因,坎拉士卻總是冷冷的一句:“打住,聽了厭煩!”坎拉達一直都有自己的矛盾。但他卻沒有想到就算聽得厭煩,他也再也不能聽到坎拉達再說出這句令他厭煩的話來了,這個可憐的鬼啊,總不能讓他就這麼餓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