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娘!你這個殺人凶手!”
“放開夫人!來人哪,殺人啦!”
“把她趕出去,她是殺人凶手!”
吵吵嚷嚷間,府上總管已經帶著一幫護院,帶著武器衝了過來,大聲喝斥,群情激憤之下,他們都忽略了一件事:當朝太子還在呢。
“誰敢上前試試!”蒼瀾淵橫過一步,擋在門口,自有雷霆萬鈞一般的壓力,排山倒海般過去,“清洢並非凶手,本宮此來也是為找出真正的凶手,你們休得放肆!”
眾人對一國儲君畢竟還是本能地畏懼,都下意識地後退,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向夫人悲聲道,“太子殿下怎能如此偏袒木清洢,分明就是她殺了我家老爺,太子殿下要替臣婦做主啊!”
“本宮自會替你做主,”蒼瀾淵冷聲道,“否則本宮何以到向府來!”
“向夫人,我沒那麼好的耐性,”對於他們的叫囂,木清洢隻當沒聽見,冷聲道,“叫他們閉嘴,別阻止我,否則我說到做到!”
“你……”
木清洢飛起一腳,將棺木前的小供桌踢飛,“哐”一聲摔在院子裏,其上擺著的碗盞供品滾的到處都是,一片狼籍,“同樣的話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一聲怒喝之下,所有人身心大震,不約而同地閉了嘴,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這個女人、這個女人是瘋子嗎……
“住手!”向夫人到底是個女人,害怕木清洢真的毀了向柳懷的靈堂,立刻戰戰兢兢地服軟,“你、你別亂來,你想做什麼,就、就做,別擾了我家老爺……”
敬酒不吃吃罰酒。
木清洢無聲冷笑,放開了她。
向夫人立刻如同避洪水猛獸一樣躲得她遠遠的,驚魂未定地喘息著。
木清洢卷了卷衣袖,走到棺木前,低頭看去。
向柳懷的致命傷在咽喉處,這一點她昨晚就已經看到,隻是當時匆匆一瞥,未及細看罷了。如今再看,這傷口細小而整齊,事見凶手武功很高,一擊斃命,絕不拖泥帶水。
蒼瀾淵走了過來,“有什麼發現嗎?”昨晚他已看過向柳懷的屍體,除了這個傷口之外,身上並無其他傷痕,也沒有中毒的跡象,並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
“從傷口的形狀來看,凶器應該是短刀、匕首之類,”木清洢邊看邊道,“從深淺程度來看,凶手應該是左手出擊,要麼是左撇子,要麼是有意用左手,以免讓人看出什麼。”
蒼瀾淵低頭細看了一會,點頭道,“果然如此,清洢,你比我細心。”
“隻是見得多罷了,”木清洢避重就輕地答道,“不過就這些還是無法確定凶手的身份,去書房看看,但願現場還沒被破壞掉。”
蒼瀾淵目光向後一掃,向夫人立刻顫聲道,“沒、沒打掃過……”
那還好。
在向家人要將她剝皮折骨一樣的目光中,木清洢和蒼瀾淵一起到了書房,從外圍開始,她就仔細查看,一點點蛛絲馬跡都不放過。
進入書房,入眼還算整齊,跟木清洢昨晚看到的沒什麼不同,那張椅子正是向柳懷昨晚所坐,扶手處有幾點血跡,書桌前幾步遠的地方,也有星星點點的血跡,更有腳步拖動的痕跡,雖然很淡,但逃不過她的眼睛。
蒼瀾淵四下看了看,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也沒向家人說有丟失東西財物,凶手的目的看來隻為殺人,就跟刑部曹大人的被害一樣。
木清洢抱著胳膊,摸著下巴,在那椅子上坐了坐,再站起來往前走了兩步,測算著距離,然後閉起眼睛,腦子裏模擬著向柳懷昨晚被殺的畫麵。隔了一會,她睜開眼睛,拔出腰間的匕首遞給他道,“太子殿下,你做凶手,我就是向柳懷,我們試演一遍昨晚的謀殺,看有什麼發現。”
蒼瀾淵饒有興致地揚了揚眉,“清洢,你的想法還真是奇特,這樣有用嗎?”
木清洢打個響指,“試過才知道。”
蒼瀾淵點頭,“好。”然後轉身出門,隔了一會,他忽地飛身進屋,手中刀劃向木清洢咽喉。
木清洢是站著的,假意中刀之後,身體晃了晃,向後就倒。
“清洢?”蒼瀾淵吃了一驚,一伸手攬住她的細腰,將她撈了回來,臉色有些發白,“傷到你了?”沒可能啊,他自問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不可能傷到她才對。
“不曾,”木清洢搖頭,臉上一熱,趕緊從他懷裏轉出來,皺眉道,“有點不對勁。從地下的痕跡來看,向柳懷被殺之時,應該是站在這個位置,但如果他中招後倒下,就不可能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