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為大婚之事,”說到這裏,蒼瀾淵正色道,“我說過會依六禮而辦,自然不會食言,你若有什麼要求,隻管提出來,我都能答應。”敢誇這樣的海口,一來自然是依他的地位能力,無所不能,二來當然是他很清楚木清洢的為人,不會提什麼過分的要求。
“你安排就好,我沒有意見,”木清洢隨手一揮,大概不想讓他覺得自己太過敷衍,又道,“大婚之禮我不要在皇宮,我要去你的行宮,好不好?”
“行宮?”蒼瀾淵略一怔,“為何?”
“因為那裏是你我第一次見麵的地方,”木清洢一笑,明眸皓齒,容顏無雙,“殿下忘了嗎?何況行宮景色優美不說,環境清幽,無人打擾,你不喜歡嗎?”
“你喜歡就好,”蒼瀾淵接著就答應,“我會著人安排好一切,你且放心。”
“那,我這幾天可不可以先過去四處逛逛,熟悉熟悉?”木清洢進一步提出要求,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畢竟以後要在那裏生活了,要是在自己家迷路,那可成了天大的笑話。”
想來她這句“自己家”讓蒼瀾淵備倍窩心,不自覺微一笑,“好。”
木清洢也還他一笑,轉身的刹那,眼裏閃過算計的光:很好,一切順利,外麵的世界,我這就來了!
既然一切已成定局,旁人的議論或者意見就都算不得什麼,木家上上下下也開始為木清洢的出閣做準備。當然,二夫人三夫人一直恨她害了自己女兒,當然不可能真心實意幫她做什麼事,就隻把事兒打發給丫環去做,至於做好做壞,她們才不關心。
對於這樣的結果,木正霖是喜憂參半:喜的是清漓告訴他,太子殿下對清洢是真心的,會好好待她,他也可以稍稍放心,憂的是清洢對太子殿下卻顯然不是真心,可別鬧出什麼事來才好!
可她如今如此不待見自己這個親生父親,有些話他也不方便說,就隻能讓清漓到時候多多提點她一些了。
按大容王朝的習俗,女兒出嫁時,家中長輩要為其梳頭,看來這雖為化外之國,在這一點上,跟華夏曆史上的大多朝代的習俗還是一樣的。可問題是,木清洢的親生娘親早已去世,二夫人三夫人又恨她要死,哪有人替她梳頭。
“不梳就不梳,我無所謂。”看著平煙愁的眉毛都要湊到一起去,木清洢白了她一眼,根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怎麼能無所謂呢?”平煙很不平,“三小姐,不要小看這個哦,是為了搏個好彩頭的,這可怎麼辦呢?”
木清洢也不理會她,托著下巴想事情。
正想著,家丁緊張兮兮地進來稟報,“三小姐,鈺妃娘娘到了。”
“哦?”木清洢相當意外,站了起來,“有請。”
“是,三小姐。”家丁一邊往外跑一邊感慨,三小姐如今可算是風光啦,連皇上最寵愛的鈺妃娘娘都親自來看她,好厲害!
不大會兒,鈺妃步子款款而來,微一笑,道,“木姑娘。”
“見過鈺妃娘娘。”木清洢施了一禮,扶她坐下來,“娘娘怎會出宮來?”
鈺妃向後一伸手,接過丫環尋梅手中的盒子,遞給她道,“這是皇上賜給本宮的玉鐲,本宮一直沒使得戴,這幾年過去,本宮瞧著自己若是再戴,顏色就嫩了,就拿了來送你,算是賀你大婚之喜,你莫要嫌棄才好。”
木清洢知道她是想借機表達對自己的謝意,也就不跟她客氣,大大方方接過來,“多謝鈺妃娘娘。”
“本宮還有一事,想要托一回大,”鈺妃握住她的手,柔聲道,“本宮知道你母親早亡,府中又有別樣變故,本宮既然當你是妹妹,你出閣之日,就來替你梳頭,送你上轎可好?”
木清洢一愣,心底有一股暖流升起,很是感慨:投之以桃,報之以李,真沒想到鈺妃竟細心到如此份上,連這都想到,甚至不惜紆尊降貴,主動開這個口,真是難得。念及此,她一笑,道,“如此,有勞鈺妃娘娘了,臣女求之不得。”
“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客氣,”鈺妃輕輕歎息一聲,“木姑娘,你這般妙人兒進了東宮,是太子殿下的福氣,本宮希望你們能白首不相離,一生安好。”
木清洢但笑不語,眼神有些冷:樹欲靜而風不止,就算她想安好,隻怕有人還是不想她太過安生吧……
在一片表麵的平靜當中,八月初五這天終於到來,一大早將軍府的人就都起來忙活,準備把木清洢送上花轎。不過將軍府現在本來也沒多少人,加上兩位夫人一直跟木清洢梗著,愛搭不理,所以就算有這樣的喜事,也還是顯得冷冷清清,多少有些蕭索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