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與不是,你我心裏都很清楚,”木清洢淡然道,“不過現在追究這個問題,已經沒有意義,我隻想問你,肯不肯拿蛇王膽來救瀾淵?”
“瀾淵瀾淵,你叫的還真親熱!”葉青竹眼神怨毒,得意地冷笑,“你怎麼知道我有蛇王膽?你又憑什麼以為,我會救師兄?”
“憑你說喜歡他,”木清洢相當鎮定,而且用語很刁鑽,“喜歡一個人,當然希望他幸福快樂,而不是眼看他受苦,明明能夠救他,卻無動於衷,不是嗎?”
“你……”葉青竹給她堵了個啞口無言,好一會兒才緩過一口氣,“我喜歡師兄又怎麼樣?那是我跟他之間的事,用得著你管嗎?”她縱身從窗戶裏跳了下來,輕盈落地,忽又笑了開來,“怎麼,師兄撐不住了嗎?讓他親自來救我啊,隻要他來,我一定救他,怎麼樣?”
“你明知道瀾淵不是那種人,今天我來,是我自己的意思,與瀾淵無關,”木清洢冷靜回答,暗暗戒備,“你也知道,眼看著心愛之人備受折磨,卻無能為力,那種感覺真的很痛苦……”
“少在我麵前顯擺你們的恩愛!”葉青竹勃然大怒,吼了一句之後,忽又靈犀一點,恢複了麵色,重新笑了開來,“那你的意思,是想怎樣?”
木清洢揚眉,“自然是想葉姑娘你施以援手,解了瀾淵蠱毒之苦,大恩大德,必當重報。”
“是嗎?”葉青竹扭著比蛇還軟的細腰,漫不經心地整理著自己的頭發,仰臉看天,“你的‘重報’是想要我怎麼報?”木清洢,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就看你肯不肯主動退出!
木清洢自然明白她意有所指,仍舊很沉得住氣,“隻要瀾淵能夠解除蠱毒之苦,你就是我們夫婦的大恩人,日後你若開口,隻要不違背天理倫常,我們夫婦絕對不會推辭,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若是蒼瀾淵在場,聽她說“我們夫婦”說的如此自然順口,保不準又愛意泛濫,把她拉過來狠狠吻住了。
不過話說回來,也就是蒼瀾淵不在,她才敢把心裏的話說出來,不然她才沒那麼傷,當麵受他笑話呢。
“嗬,你好大的口氣!”葉青竹滿眼不屑,“不過,不是我葉青竹誇口,當今天下,我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到不的,我獨來獨往,也無事求到他人,你許給我的,怕隻是個空口承諾,沒什麼機會兌現的。”
木清洢沉默下去,好一會兒才道,“那你的意思,是想要什麼?”
終於問出來了嗎?木清洢,到底有你求到我的時候!
葉青竹好不得意,差點要仰天狂笑!“我想要什麼,你會不清楚?木清洢,你知不知道,我認識師兄多久了?”
木清洢搖頭,她是真的不知道,而且這種時候,最好不要打斷葉青竹,間好幾泄就是,否則事情會更糟。
“十年了,”葉青竹顯然陷入到某種回憶裏,眼神也變得有此迷蒙,“那時候我隻有八歲,因為我父親被誣陷,獲罪入獄,沒多久就被斬殺,我因為年紀小,逃過死劫,被送進宮中為奴。”
原來是這樣。木清洢暗暗點頭,難怪葉青竹如今孤身一人不說,還不喜歡與人交際,脾氣又古怪,原來幼逢家變所致。
“就是在那時候,我見到了幼小的師兄,你不知道,那個時候的他,唇紅齒白,真的好討人喜歡!”葉青竹臉上浮起幾許紅暈,嬌羞無限,“而且他也說我長得美,他很喜歡我,我沒騙你,他真的說過!”
“……”木清洢無言,撓了撓眉心,那時候瀾淵不過才比葉青竹大一點點吧,說“喜歡”什麼的,隻是一種單純的、對異性的好感,能做得數嗎?
“於是我就告訴他,我父親是冤枉的,我沒有罪,我不想留在宮裏,我想回家!”葉青竹越說越動情,眼淚都要流下來,“師兄真是好人呢,接著就向皇上陳述我家的冤情,後來我就得救了,皇上下旨把我放出宮,所以,師兄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命是他的,你懂不懂?”
木清洢麵無表情地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師兄還告訴我,讓我變強,那樣就沒人能夠傷害我了。”葉青竹溫柔地笑著,望向遙遠的天空,“他還讓他的師父也收我為徒,我們就有了師兄妹的情分,還能夠經常見麵,真好!可是後來……”
她一沉默下去,木清洢就知道,必定是後來木易擎看出葉青竹的不可造就,所以將她逐出師門,這在武林中來說,是奇恥大辱,這對葉青竹來說,必定又是一個重大的打擊,她會變的不近人情,也不足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