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洢不動聲色地把酒倒在腳底下,並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喝酒誤事,這樣的場合又一向不分輕重,她是能不喝就不喝。
當然,她的小動作並未瞞過蒼瀾淵的眼睛,他不動聲色地笑笑,也就由她去。反正他本來也是要代她喝的,這樣正好。
木清洢假裝沒看到蒼瀾淵笑她,四下看了看,但見這些番邦人還真是沒錯了出身,相貌體格與大容王朝子民就是不一樣,是男人都五大三粗,胡子拉碴,是女人也都很健壯,膚色黝黑,一看就很結實,很彪悍。
驀的,她察覺到不尋常的視線,遁著看過去,卻是一名十八、九歲的女子,她的樣子跟其他女人顯然不太一樣,身形比較纖細,皮膚也白一些,相貌雖不是絕美,但細眉大眼高鼻梁,也是相當耐看的。
不過,此時她正用一種不善的,或者說是含了挑釁的目光在看著自己,仿佛跟自己有仇一樣。木清洢微一皺眉,搜遍記憶也不記得曾經見過這個女人,更不用說與她結仇了。
“怎麼了?”察覺到她的異常,蒼瀾淵側身過來,在她耳邊輕聲道,“不舒服嗎?”
“不是,”木清洢輕一搖頭,以目光示意他看過去,“那個女子,在瞪我。”
蒼瀾淵隻看了一眼,淡然道,“是羌族的公主,伊黎答爾冰藍,簡稱伊冰藍,去年來過。”
木清洢暗暗好笑,這名字還有用簡稱的嗎?她心下略一思索,即了然問道,“她對你有意?”
蒼瀾淵瞄了她一眼,以確定她是不是在吃醋,“你倒聰明,去年來時,她雖未明說,但曾對我有過暗示。”
“你呢,”木清洢吃味,撇了撇嘴,“假裝不懂,欲擒故縱?”要不然的話,依著蒼瀾淵說要就要的個性,早將人要到手了。
“都不是,”蒼瀾淵低低一笑,“那時我雖還不曾遇到你,但對伊冰藍並無男女之情,不過父皇要我莫跟羌族鬧僵,我隻說還不想成親之事,打發了她。”
“所以她沒死心吧,”木清洢這回算是全明白了,“你這個說不想成親之事的,現在卻娶了太子妃,娶的人還不是她,所以她是把一腔怒火都攢著要發到我身上來了?”這算不算是“殃及池魚”啊?
“她敢,”蒼瀾淵眉眼一剔,“她若動你一根頭發,就先想一想葉青竹的下場!”
“對了,”木清洢暗暗得意於她對自己的回護,不過說到葉青竹,她有種不太好的預感,“葉姑娘去了哪裏?蛇穀沒了,她豈不居所定所?”
“那也是她咎由自取,”蒼瀾淵冷哼一聲,“不過我最後一次念在同門之誼,給了她千兩黃金,足夠她安身立命,要或不要,隨她便。”
木清洢失笑,“你倒是仁至義盡。”卻不知道,對於葉青竹來說,蛇穀被毀,更被心上人如此對待,那種奇恥大辱非金錢所能彌補,而且她心高氣傲,絕不可能就這麼算了,如今沒了動靜,並不是一種好現象,還得小心提防才行。
正說著話,那旁羌族的族長伊黎答爾峻奇(伊峻奇)站了起來,向上一抱拳道,“皇上,我等此次進京,除了表示友好之外,還有一事相求,還請聖上恩準。”
孝元帝一抬手,“但說無妨。”
伊峻奇爽朗一笑,“想必聖上還記得,去年我等進京之時,小女冰藍就對太子殿下動情,如今一年過去,小女是癡心不改,不知皇上能否成全小女,與太子殿下共結連理?”
木清洢微一愕,倒是沒想到伊峻奇明知道蒼瀾淵已經娶親,還要提起此事,看來他是想聯姻來鞏固自己部落的地位和強大,倒也無可厚非。
孝元帝雖也有些意外,但他畢竟是一國之君,淡然道,“瀾淵已經娶了太子妃,此事恐怕不妥。”
蒼瀾淵冷聲道,“本宮已娶了清洢,就不會再娶別人,伊族長不必多說。”
伊冰藍“忽”一下站了起來,“娶了太子妃又如何?男子三妻四妾,不是天經地義嗎?”
“本宮對其他女人沒興趣,”蒼瀾淵握住木清洢的手,眼裏柔情無限,“何況本宮早對清洢說過,一生一世一雙人,大丈夫一言既出,豈能毀諾。”
這話怎麼聽著這麼順耳。木清洢各種心花怒放,柔柔對他一笑,“嗯。”
嗯什麼嗯,想氣死我嗎!伊冰藍自是大怒,好你個太子,去年才說無心男女之事,這會兒就娶了個王妃恩恩愛愛,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她冷笑一聲,挑釁地看著木清洢,“這想必是太子妃要求太子殿下的吧?不過,我倒是覺得很不公平,太子妃,你是否太自私了,為了自己的心思,就不準太子殿下親近其他女人,你想過太子殿下的感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