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言重了。”蒼瀾淵眼底閃過一抹冷意,他如何感覺不出,蒼鴻軒就算再會偽裝,方才也有凜冽的殺氣一閃即逝,隱瞞得了嗎?
少頃,韓公公到殿外來說通報,請群臣上殿。群臣自動自發讓到一邊,請皇子親王們先行入殿。
蒼瀾淵微一頷首,“皇叔請。”
蒼鴻軒冷聲道,“臣不敢,太子殿下先請。”
蒼瀾淵微一冷笑,也不勉強他,扶著木清洢道,“清洢,我們進去。”
“好。”
誰料兩人才走沒幾步,就聽到背後有人通通跑來,似乎很急。“太子妃……”
木清洢一回頭,見是麟兒跑了過來,經過蒼鴻軒身邊時,右腳在他輪椅的輪子上一絆,整個人就趴了出去,一聲驚叫,“哎呀!”
“麟兒!”柳成蔭嚇白了臉,趕緊過去一把提起他,連連叩頭,“王爺恕罪!犬子無狀,驚擾了王爺,臣該死!臣該死!”
柳成蔭?蒼鴻軒心中一凜:這個孩子就是麟兒,是他的兒子?這麼說,那到被我咬傷之人,就是他了?他果然沒死!木清洢,又是你做的好事!
看他陰沉著臉不說話,柳成蔭嚇壞了,隻當他要殺自己兒子滅口,趕緊一把按在麟兒脖頸上,強迫他低頭,“孽障,竟如此大膽,驚擾了王爺,還不快向王爺賠罪!”
“皇叔,”蒼瀾淵從中調停,“麟兒隻是個孩子,並非有意,皇叔大人不計小人過,莫與他計較,如何?”不用問也知道,一定是方才清洢交代麟兒這麼做,就為試探皇叔的反應,雖說這法子很好,可對麟兒來說,有點危險,別惹急了皇叔,為他招來殺身之禍才好。
蒼鴻軒已回神,很清楚不管情形如何,現在都不能對麟兒出手,否則太說不過去,就隻揮了下手,“無妨,幼子無知,本王怎會與他計較。”
“多謝王爺!”
麟兒也乖巧地叩頭,“多謝王爺饒命之恩!”接著又抬起頭來,對他蒼鴻軒笑。
蒼鴻軒咬了咬牙,冷冷道,“高義,走吧。”
“是,王爺。”高義趕緊推著他進殿不提。
危機解除,柳成蔭都嚇出一身冷汗,罵道,“麟兒,你是怎麼回事,若衝撞了王爺,我們柳家擔待得起嗎?”
“是,兒子知道錯啦,再也不敢了。”麟兒吐吐舌頭,趕緊認錯。
“你這個……”
“柳大人,別怪麟兒了,”木清洢上前阻止,“我與這孩子是一見投緣,不如你先進去,我來照顧他。”
柳成蔭驚道,“這如何使得,臣不敢勞煩太子妃……”
“無妨,你先進去吧,”木清洢臉容雖溫和,語氣卻堅決,“我會照顧好他。”
“這……”柳成蔭猶豫了一下,也就應了,“是,那有勞太子妃了。麟兒,要聽話,知道嗎?”
“知道。”
待柳成蔭進去,木清洢輕聲問道,“麟兒,可認出他了嗎?”
麟兒皺起眉頭,“認不出來呢,他的樣子跟那天一點都不像,不過他剛才瞪我咧,眼神好嚇人。”
木清洢與蒼瀾淵對視一眼:如此看來,蒼鴻軒絕對有貓膩,今天不逼他出手,是不行了。
進了昭陽殿,蒼瀾淩看似無意地站在蒼鴻軒輪椅後,趁人不備,低聲道,“麟兒認出皇叔了?”
“應該沒有,”蒼鴻軒冷笑一聲,“不過為防萬一,留他不得。”找個機會,將他殺了,永絕後患!
蒼瀾淩不置可否,反正這禍患是鐵王自己埋下的,就讓他自己解決。
眾人各自入席,分左右、上下而坐,井然有序。
孝元帝一身朱紅色龍袍,看上去精神奕奕,挺著大肚子的薛皇後陪侍在側,臉上是恬靜的笑意,很是沉穩。算算日子,她也有五、六個月的身孕,平日裏多加注意,孩子應該會平安降生。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眾卿平身,”孝元帝嗬嗬一笑,“請坐。今日是朕的壽宴,也是家宴,眾卿家不必拘禮,隻管好生吃喝,不醉無歸!”
“謝皇上恩典!”
孝元帝舉起杯來,“朕先幹了這杯……鈺兒,你不可喝酒。”
薛皇後道,“是,皇上。”
眾人起身,一起飲了這杯,而後坐下,各自吃喝,倒也熱鬧。
不過,蒼鴻軒卻明顯感覺得到,這殿上有埋伏,暗處有眾多高手存在,可謂處處殺機,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衝他來的。大概這讓他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壓力,他忽地掩口,劇烈咳嗽起來。
孝元帝似乎一直在注意他的動靜,看他咳的辛苦,麵上露出關切之色,“四弟,你這身子一直沒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