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沒想到他會當著木清洢的麵說出這麼無情的話來,雪無雙愣了一會,才突然哈哈大笑,嘲諷地道,“太子妃,你聽到了嗎?這就是你一心一意愛著的人!太子心裏隻有他自己,隻有大容,根本就沒有你!”
“事實本來如此,”木清洢表情很平靜,一點不高興的樣子都沒有,“我也正希望瀾淵這麼做。”
“什麼?”雪無雙再次愣住,“你……為什麼?”她不能理解,實在是不能理解木清洢的心思到底是怎麼樣的!換做是她,如果青藤對她說出這樣無情無意的話來,她一定會受不了,再也不理會他的,可是這……
“因為瀾淵的身份,和他肩上的責任,”木清洢回頭,溫柔地看著蒼瀾淵,盡管她現在借助的是碧螺的身體,臉也是旁人的臉,但這眼神,卻隻有在看著自己心愛的人之時,才會有,“他是大容的太子,將來要繼承王痊的,如果他死了,大容就會陷入一片混亂之中,後果不堪設想!我要他好好活著,即使沒有我,以後也可以有別的女人,你是不會明白的。”
蒼瀾淵淡然一笑,“清洢,你放心,即使你死了,我也會好好活著,好好治理大容王朝,給我的子民們一個太平盛世。但,不會有別的女人,天下地下,今生來世,我的女人,隻有你一個。”
木清洢心中頓時感動莫名,喉嚨也哽得難受,啞聲道,“瀾淵……”
“別哭,”蒼瀾淵打趣道,“你現在頂著別人的臉,對著我哭,我很別扭。”
“卟……”木清洢被他逗樂,剛才的感傷也淡去不少,“好了,別胡說八道了,走吧,我們回去。”
“好。”蒼瀾淵攬著她的肩膀,兩人一起離去。
“你們、你們就跟我倔!”雪無雙氣得直想跳腳,“蒼瀾淵,別怪我沒給你機會,你、你別後悔你!”其實,她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無法形容,卻讓她很難受,因為她直到現在才發現,自己根本不明白男人和女人之間那種相知相守、忠貞不渝的愛到底是怎麼樣的!
想想青藤在世的時候,如展傲竹所說,他根本從來沒有什麼甜言蜜語對自己說,也很少跟她在一起超過三天,總是想起她,或者需要她的時候就來,悄無聲息地就走,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也是在床上的時候居多,她從來沒有想過,這有什麼不妥。
青藤死後,她曾經悲傷欲絕,想要跟著他一起去,是展傲竹及時地安慰她,開導她,讓她想辦法替青藤報仇,她才又有了活下去的理由……盡管現在她隻要一說起青藤,展傲竹就會吃醋,但如果不是他,她也許早已成了一堆白骨。
但那又怎麼樣呢,如今看來,仇人雖然在眼前,卻是報仇無望,她的命卻掌握在別人手裏,這種孤獨、絕望、無助的感覺,誰又能明白!
展傲竹在外麵打探了一天,還是沒有什麼消息,天黑之後,怏怏回城,原本是想去見雪無雙,卻被告知她心情不好,想一個人靜一靜,也就沒敢打擾她,回自己房中想辦法。
夜深之後,原本就寂靜的傾城越發顯得空曠而虛無,涼風陣陣,蟲鳴聲聲,不時有奇奇怪怪的聲音從未知的角落發出,令人毛骨悚然。
雪無雙是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孤寂,對燭獨坐了一個多時辰,疲倦不已,加上右邊肩膀被蒼瀾淵打斷骨頭,雖已找大夫接好,也敷了藥,但仍是疼得鑽心,一陣一陣地出冷汗,就準備上床休息。
結果她才一轉身,眼前人影一閃,再定睛一看,竟然是蒼瀾淵。
“你、你想怎樣?”雪無雙吃了一驚,捂著肩膀後退兩步,“你……要殺我?”
“你會害怕?”蒼瀾淵神情嘲諷,“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不怕死的嗎,現在又是怎樣?”
“你、你管我!”雪無雙惱怒地紅了臉,“你出去!這是我的房間,你憑什麼亂闖?”
不是她想要害怕,實在是蒼瀾淵此人隻要一出現,這氣場就非人可比,更會帶給她無形的、巨大的壓力,實在讓人受不了。
“不用緊張,本宮今晚不是來殺你,而是要話要問你,”蒼瀾淵施施然坐了下來,“雪無雙,你給本宮一句話,是否無論如何,都不會交出回魂引?”他的意思自然是說,除了要他的命之外,就沒有商量的餘地?
雪無雙眼眸一亮,好不得意:蒼瀾淵雖未明說,但事實上卻已服了軟,她的機會來了!“是!從青藤死的那一刻起,我就發誓,就算化成厲鬼,也一定不讓你和木清洢好過!我承認,我鬥不過你,但我即使不能手刃仇人,也絕不可能去救木清洢,我沒那麼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