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司絕塵深施一禮,“臣定當肝腦塗地,以報皇上天恩!”
“不必如此,你先下去休息吧。”
“臣告退,”司絕塵再施一禮,並不向其他人見禮,也夠孤高清傲的,不過,他對蒼瀾淵和木清洢心存感激,卻很明顯,向他二人也施了一禮,“謝太子殿下、太子妃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謝,容後再報。”
“言重了,”蒼瀾淵一抬手,“國師大人請回去休息,一切日後再說。”
“臣告退。”
群臣目送他離去,都不約而同地呼出一口氣,這國師比從前更讓人看不透,還真是……
接下來眾人推杯換盞,喝的很盡興,散席之時,天色已晚,孝元帝命侍衛將眾人一一送回府,這才放心。
木清洢懷有身孕,滴酒未沾,自然清醒,蒼瀾淵酒量極好,雖喝了不少,也並無醉意,精神反而越發地好了。
倒是孝元帝,因為高興,多喝了一幾杯,眼神就有些迷蒙,踉蹌一下,拍了拍蒼瀾淵的肩,“淵兒,多虧……有你,朕才……安心,你可別……讓朕失望……”
“兒臣不會,”蒼瀾淵趕緊扶他到軟榻上去躺下,“父皇,您喝醒了,好好休息。”
“朕沒醉,”孝元帝擺擺手,事實上在他麵前的、蒼瀾淵的臉,已經很模糊,他隻是在強撐而已,“朕很好……淵兒,你知道嗎,朕很高興……你又乖又……有本事,朕這江山後繼有人,朕很高興……”
蒼瀾淵心中一酸,很不是滋味兒,“父皇……”
“朕沒事,你哭喪著個臉做什麼!”孝元帝不悅地拍了他臉一下,“高興點兒!”
蒼瀾淵忍不住一笑,“是,兒臣知錯。”
“這才像話……”孝元帝渾然不覺,自己現在的言行像個小孩子一般,“淵兒,幸虧有你啊,可惜淩兒……”
對了,說到蒼瀾淩,蒼瀾淵心犯一沉,“父皇,三弟他……在何處?”父皇不會已經將三弟給……
“還在天牢,”孝元帝坐起來,似乎清醒了些,“朕一直想將他殺了,以正法紀,可……他也是朕的兒子,涯兒又還沒有長大成人,如果他、他也死了,誰來幫你……”這也是他一直下不了決心殺蒼瀾淩的原因……雖然他很清楚,依蒼瀾淩的心性,怎麼可能真心輔助蒼瀾淵。
蒼瀾淵沉默,想到自己將不久於人世,清洢的孩子也還沒有出生,就算蒼瀾淩所犯的罪再不能寬恕,也得盡量保他一命了。“父皇仁慈,既然不舍得殺三弟,那就開恩,饒他一命吧。”
木清洢大為意外,沒想到他還會替蒼瀾淩求情:別忘了那小子有多恨他們,若給了他機會,他還不又千方百計地想置他們於死地啊,幹嘛對那種人寬容!
“淵兒,你真這麼想?”孝元帝看著他,大概也有些沒想到吧。
“三弟畢竟也是你的親生兒子,”蒼瀾淵淡然一笑,“再說他也是年幼無知,一時糊塗,一心想當皇上而已,也不是要毀了大容,父皇就再給他一次機會吧。”
孝元帝頭疼似的掐著太陽穴,似乎很為難,“這……”
“父皇如果不放心,就讓三弟去邊境苦寒之地多曆練曆練,”蒼瀾淵趁機提出意見,“等他吃夠了苦頭,就會知道如今的榮華富貴有多難得,或許會改過自新也說不定。”
孝元帝思慮一番,最終還是點頭,“也罷,就依你吧。”兒子是越來越少了,能少殺一個,何樂而不為。
“謝父皇。”
“好了,”孝元帝擺擺手,“時候不早了,清洢身子也弱,你們早些回去休息,淩兒的事,明日再說。”
“是,兒臣告退。”
出了昭陽殿,木清洢立刻道,“瀾淵,你怎麼為蒼瀾淩求情,給自己找麻煩啊?”
蒼瀾淵笑笑,“哪有那麼嚴重。清洢,你沒看出來嗎,父皇很難過,其實早想寬恕三弟,我隻不過順水推舟罷。”
木清洢揚揚眉,不置可否,“蒼瀾淩那種人,你別指望他能憣然悔悟,否則太陽就從西邊出來了。”
“你就是刀子嘴,”蒼瀾淵愛憐地將她攬進懷裏,“好了,這事兒我來處理,你什麼都不用管,安心養胎,保護好咱們的孩兒就行了,知不知道?”
木清洢又幸福又有些無奈,“知道了,瀾淵,這話你每天都要說好幾遍,都不嫌囉嗦?”
不嫌,我一天說多少遍都不嫌囉嗦,因為,我以後恐怕沒機會在你耳邊囉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