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聽到了她的動靜,佇立在窗口的身影回轉過頭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醒了?”
太子妃?
小丘微微慌神,記憶排山倒海而來。昏迷之前,她分明是在大理寺等著被用刑的,當時她隱約聽到有人阻止……
她掙紮起身,扯著嘶啞的嗓子解釋道:“太子妃,奴婢真的沒有若月,太子妃……”
“好了,不要說了。”冷玉揮了揮手。
小丘不解地看著她。
“既然我已經把你從大理寺帶了回來,若月是不是你殺的還重要嗎?”冷玉輕輕搖頭。
“可是……”小丘還想再說。
冷玉眸子一冷,突然問道:“你有信心熬過大理寺的所有刑罰嗎?”
小丘毫不遲疑地搖頭。
她知道,其實在此之前,她的體力透支已經到了極限,根本就經受不了再一輪的用刑。就算她咬緊牙關,抵死不認。
唯一的結果不是她白白送了命。
“隻要大理寺認定了你有罪,不管你骨頭再怎麼硬隻怕也是沒有用,大不了等你受不了刑罰,咬牙自盡後,拿著你的指頭畫個押就是了。”冷玉搖頭說道。
小丘微微蹙眉。
她相信冷玉說的是並非虛構,隻是,卻不免揣測她話裏想要表達的意思。
說到底,這有罪沒罪,就是一句話的事情。與其說是大理寺一句話,倒不如應該說全憑太子妃的一句話。
當日發現若月的屍體,她沒有任何的機會就被扣押進了大理寺。如今,又突然被接了回來。
都隻是因為她……
“太子妃,你想要小丘怎麼做?”小丘抬頭,眼神中閃爍著一絲堅定。
冷玉滿意地揚起嘴角,誇讚道:“看來本宮果然沒有看錯人,你果然是個玲瓏剔透的人,隻是不知道本宮到底能不能相信你。”
“太子妃何處此言,奴婢本就是一株任人欺淩的浮萍寄居在將軍府,後來被靜妃帶進了宮。自從奴婢跟隨太子妃的那一日起,在這個世上,太子妃便是奴婢唯一的依附。奴婢不敢奢望太子妃相信奴婢的話,但是還望太子妃能給奴婢一個機會……”小丘不卑不亢地一表忠心。
冷玉默默地看著她,似乎在考慮她裏有幾分的可信度。
小丘倒也不急不緩地對著她的視線,任由冷玉打量著她。
許久,冷玉才收回視線,搖頭道:“口說無憑,不是本宮不願信任你,隻是你到底是從木家出來的,誰也不能保證……”
“既如此,大不了太子妃再將奴婢送回大理寺算了。”小丘略帶賭氣。
“你也不用著急,既然本宮將你從大理寺帶回來,又豈會輕易將你送回去?”冷玉不緩不慢地說道:“帶你出來的時候,本宮就已經洗刷了你的嫌疑,現在就算是你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那太子妃的意思?”小丘問道。
冷玉並沒有回答,而是從懷中取出一顆藥丸。
小丘皺了皺眉,不等冷玉開口,已經一把從她的手中搶過藥丸,一口吞咽下去。
“你也不問問這是什麼,就這麼吃下去,不怕自己會後悔?”冷玉笑著問道。
小丘卻搖了搖頭,坦然說道:“不用問,如果奴婢猜的沒有錯的話,這應該是毒藥。”
“明知道是毒藥,你竟一點也不遲疑?”冷玉不由得麵色一沉,難掩詫異。
“這本就是太子妃給奴婢的試金石,如果奴婢不肯吃,又怎麼能夠表達奴婢的忠心?”阿丘聰明地說道。
冷玉臉上的笑意更濃。
小丘挑了挑眉,繼續說道:“何況,奴婢相信隻要的奴婢用心為太子妃做事,太子妃自然不會害奴婢。這毒藥吃不吃也是一樣。”
“你倒是很有信心嘛!”冷玉忍不住歎道。
嗓子裏的幹涸傳來,小丘一陣劇烈的咳嗽,等好不容易緩過氣息後,才又說道:“奴婢一來是相信太子妃,二來更相信自己絕對忠心。這二者皆有,又豈會沒有信心?”
“好,本宮就是喜歡你這樣的……”冷玉微微眯起雙眼,笑意盎然。
“啟稟太子妃,太子身邊的順公公托人來送話,說太子已經回宮了。”小宮女匆匆回稟。
冷玉挑了挑眉,回頭吩咐道:“你且好好休息,本宮先去見一見太子。”
小丘連忙點頭。
待冷玉匆匆離去,她才緩緩地抬起頭,眼底僅有的笑意早已經被濃濃的恨意取代。
她以為她用毒藥就能操控自己?
跟她心中的恨意比起來,這天下最劇烈的毒又算的了什麼?
她要替她的孩子報仇,隻要能報仇,她什麼都毒藥都不介意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