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拉著冷玉的手就朝著他的臉拍去,冷玉驚慌失措地瞪大了雙眼,大喊道:“淵,你這是在做什麼?”
她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眼淚沒忍住,潸然而下。
蒼瀾淵痛苦地抱頭,不得不說道:“對不起,我本來答應你要讓弘軒由你來撫養的。可是那一日,在禦書房中我本是想求了父王此時,可到底卻拿了撫養弘軒的事情和靜妃打了賭……”
“打賭?”冷玉止住哭意,不解地問道。
蒼瀾淵點了點頭,解釋道:“是,靜妃與我約定,假如她能夠止了青鎮的瘟疫,我便不可提及撫養弘軒的事情……”
冷玉的臉色變了變。
“玉兒……”蒼瀾淵眉心緊蹙,不知該如何是好。
沒想到,冷玉很快搖了搖頭,歎道:“其實你也不用覺得為難,我今日來,本就是想跟你說,撫養弘軒一事,不如先擱下……”
“什麼?你說的是真的嗎?”蒼瀾淵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回過神來卻是眉頭皺得更緊:“你怎麼會突然又改變了主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冷玉連忙說道:“沒有,隻是我靜下心來想來想去,總覺得我突然提出撫養弘軒有些不合適。旁的不說,就弘軒的心裏隻怕一時難以接受。所以,我想不如先跟弘軒好好相處,等有一日,如果他主動願意將我當作親娘,再將他交給我也不遲。”
蒼瀾淵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一直難以啟口的事情,卻突然有了轉機。
除了鬆了一口氣,心裏更多的還是感動。
“玉兒,真是太難為你了。”蒼瀾淵動情地將冷玉攬入懷中。
冷玉嘴角牽強的揚起,眼底卻全無笑意。隻要一想到鏡子中的那張臉,她就覺得不寒而栗。
“不為難,隻要能夠跟你在一起,我什麼都願意。”冷玉微微眯起雙眼,眼裏閃過一絲迷茫。
她真的很想時光可以停留在這一刻,可是,殘酷的事實卻在她的腦海中一遍一遍地提醒著她。
冷玉終於還是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說道:“不過,我倒是還有一事相求。”
“嗯?”蒼瀾淵的下巴抵著她的頭發,閉眼呢喃道。
冷玉遲疑了一下,才又試探地問道:“你還記得伊冰藍嗎?”
蒼瀾淵驀然睜開雙眼,緩緩地推開冷玉的身子,不悅地問道:“玉兒,你怎麼突然說起她來?”
自從與外族的一戰失憶後,蒼瀾淵自然記不起伊冰藍的模樣。可是為了不在眾人麵前露出馬腳,他曾將失憶之前的事情,大概都由風暮講述了一遍。
而伊冰藍卻是其中一段並不是很愉快的經曆。
她和冷玉一樣,也是羌族的公主,隻不過並非一母所生。而且跟伊冰藍起來,冷玉根本就不得寵,所以她才會年幼的時候就跟上戰場,為的就是能夠在父親麵前掙得一席之地。
不過一切都隻是枉然。
她雖付出那麼多,依然入不得伊俊奇的眼。再加上當初伊冰藍一心想要嫁給他卻沒有如願,所以冷玉當初隨他回大容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親自回去跟伊俊奇說明,隻是修書一封。
可現在冷玉突然提及伊冰藍?
蒼瀾淵心頭隱約冒出一絲不詳的預感。
冷玉看出他的疑慮,連忙解釋道:“你不要緊張,我想說的事情其實跟她並沒有什麼關係。隻不過,你可能不知道,同樣是羌族的公主,為何伊冰藍會比我更得父王寵愛吧?”
蒼瀾淵點了點頭。
說起來,這父親偏寵家中某一個子女這樣的事情,不要說是在皇室,就是尋常人家也是有的。可伊俊奇對伊冰藍的寵愛卻確實出人意表。
不論是比出生,比能力,其實冷玉都遠比伊冰藍要出色的多。
可是,伊俊奇的那麼多子女中,他唯一寵愛的依然是伊冰藍。蒼瀾淵也曾感到過疑惑,隻不過顧及著冷玉的感受,也不好多問。
現在冷玉主動提及,倒是勾起了他心中的好奇。
“其實說到底,隻不過是因為伊冰藍其實是羌族的族女。”冷玉緩緩說道。
“族女?”蒼瀾淵一臉的茫然。
冷玉解釋道:“所謂族女,其實就是羌族的聖女。在羌族中一直流傳了一個預言,說得族女者得天下,所以……”
冷玉沒有繼續說下去,蒼瀾淵卻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原來這伊俊奇寵愛的並非是女兒,隻不過是看重了那個得天下的預言罷了。這麼看來,當初伊家父女一心想要撮合他和伊冰藍,想來也是為了借助大容的兵力,實現這個預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