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我們才知道,CF基地的幕後支持者是CH國。CH與AM兩國合作,自編自演了一出戲,目的就是誘我們進圈套。”靳狂歎了口氣。“我們為自負的天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這代價原不該由她……不該由關螢來承擔。”
顏夏從背後輕輕摟住他。“不是你們的錯,不要再自責了。”
“自責最深的人,不是我們。”靳狂故作輕鬆的笑笑。“你看到老伍的樣子了?打那以後,他完全變了一個人,絕口不提那個名字,也不許我們再叫他‘小伍’。他的感情一向內斂,雖然表麵看不出,但我們都明白,他始終不曾釋懷……關螢的死,不會有人比他更痛苦。”
“如果關螢死了,那這封信是誰寄的?”傅恒冷靜的指出。
“她本人。”程昀轉過身,一貫溫柔的眼神陰鬱的駭人。“隻能是她本人。”
“就是說,她其實沒死。”萬風蹺起二郎腿,吊兒郎當的說:“既然她活著,那結果豈不是皆大歡喜?你們何必一個個哭喪著臉。”
程昀默然,慢慢看向靳狂。
“你們不了解她。”靳狂拍拍顏夏的手,站了起來。“她活著,意味著一場災難。十幾年……她忍了十幾年。以她的性格,這十幾年壓抑的感情絕對不是一個‘恨’字所能含括的。”
“哦,就是說,這女人現在是敵人嘍。”萬雲敲敲桌麵,提議道:“要不要調部隊回來,以防萬一?”
靳狂和程昀對視一眼,搖了搖頭。“還是,先見個麵,再說吧。”
收到信的第二天,一個小姑娘將一個紙袋遺落在“狂集團”一樓大廳。幸虧遠紅外掃描器發出警報,伍辰光及時拆除了炸彈,總算有驚無險。
第三天,公司餐廳發生集體中毒事件。誰也不知道在保衛嚴密的公司大樓,關螢是如何做到的。
大家都明白,這些小動作,不過是關螢的試探。長達十餘年的分別,她在試探曾經戰友的實力。
靳狂按兵不動。他知道,時間讓那個聰穎的女人更加沉著,更加謹慎。一個聰明而心狠手辣的對手,非常可怕。
小萬兄弟查不出她的行蹤。明知她就躲在這座城市,卻像空氣一樣無形無影。接下來的一個月,雙方數度交手,關螢像是跟他們打遊擊戰一樣,交火便喊停,來無影去無蹤。
的確,她在暗處,他們在明處,偷襲是最好的攻擊手法。程昀、楊名士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傅恒的別墅被炸,小萬兄弟也險些變成烤肉。靳狂把顏夏送回江暮家,他知道關螢不會惹江暮這隻老狐狸。現在,除了伍辰光,他們全部被關螢關照過了。
關螢為何不動老伍?這個問題使他們不約而同感到一陣惡寒。
就在大家以為關螢即將展開行動時,她卻陷入了沉寂。又是整整一個月,各種挑釁、襲擊全部消失,就像他們之前經曆的危機是做夢一樣。然後,小萬兄弟查到大批身份不明的人的離境記錄。
離境?關螢在搞什麼?
他們尚未來得及追查,一封約見信便送到了“狂集團”——
今晚十點,觀海山頂。
沒有月亮的夜晚。
秋夜微涼,山頂的風勢猶為凜冽。一輛黑色跑車停在懸崖邊緣,車上坐著一名長發女子。
火機清脆的響聲,在夜裏格外清晰。桔色火苗點燃香煙,女子輕輕吸氣,緩緩吐出。一縷輕煙嫋嫋上升,一陣風掠過,煙霧瞬間消散。
發絲隨風輕舞。
女子遠遠望著山下公路急行的車輛,抬起纖細的右手,夾起唇間的煙,輕輕彈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