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楊萍兒傷了身體,最好是要臥床一段時間。
孟雲兒琢磨著宮廷裏不知什麼時候會給她們安排宮人伺候,她們雖然侍了寢但還沒有受封。而且,說是侍了寢,事實上兩人確切意義上,都不算是真的侍寢了。
楊萍兒,秦燁隻是旁觀看她被宮人玩弄取樂,而她呢,不消說,連衣裳都沒脫,還是處子一個。
所以即便是孟雲兒,也說不準宮廷會怎麼辦這件事,此時也隻能靜待了。
宣春宮裏的宮人都隻是做些大致的活,例如給她們洗衣裳,做飯菜這類籠統重要的事,而其他瑣碎小事都需她們自己親自動手。因為這些宮人隻是宣春宮的宮人,而她們不是宣春宮的主人,除非等她們受封被分派了宮人伺候,才可以撒手享福。
也因此,楊萍兒不能起身,她們房裏的事情就由孟雲兒一手包辦了。
她不能起身,但還是要梳洗的,所以孟雲兒最主要的事情就是照顧楊萍兒,包括為她上藥。
昏睡時還不覺得,神智清醒時,楊萍兒清晰地感受到孟雲兒的手在她身上遊移碰觸,著實羞澀窘迫得很。孟雲兒的手很纖長,沒有粗糙堅硬的繭子,仿若無骨一般柔軟滑膩。
即便做著的事情是那麼光明聖潔,沒有一點兒的猥褻****之意,卻仍舊帶給楊萍兒非同尋常的感受。
酥酥麻麻的感覺自孟雲兒指下每一個碰觸到的地方迅速蔓延開來,湧進血液竄進骨髓,流進四肢百骸,直叫人心亂如麻,如坐針氈。
楊萍兒臉頰羞紅,趴伏在床上抱著竹枕,死死咬著唇不敢發出一星半點兒嚶嚀之聲叫孟雲兒聽見。
孟雲兒似是渾然不覺,全神貫注地為她背上的傷痕抹著藥膏。
楊萍兒心裏一鬆,慶幸之餘又有些莫名的異樣情緒,這股異樣稍瞬即逝,她不敢再多想下去。
許久之後藥膏盡數上好了,因為孟雲兒這幾日悉心照料,楊萍兒身上的傷口沒有一處發炎,已經起了很薄的痂,想來這樣保持下去,隻要退了痂就沒什麼事了。
孟雲兒舒了口氣,抹去了額上沁出的汗漬,這樣唯恐觸痛傷口的全神貫注還真不是簡單的。
楊萍兒羞羞澀澀地掩起身上的衣裳,瞅了一眼孟雲兒背對著她整理藥瓶的背影,見她要轉過身來,有些不自在地垂下了頭。
“我去把汙水倒了,楊姐姐你躺著歇會兒吧。”
孟雲兒整理好藥瓶,叮嚀了一句端起木盆往外走去。
楊萍兒倚在床上,低頭沉默,臉上熱騰騰的溫度也降下去了。
半晌後,她輕舒了口氣,躺回床上闔上了眼。
臨近傍晚的時候,孟雲兒正在房內在帕子上用碧玉色的絲線繡上自己的名字,忽然聽到廊道上有腳步聲正往這邊來,聽聲音略顯沉重,似是幾個男人的腳步聲。
孟雲兒宛然一笑,粉嫩臉頰上,梨渦輕陷。
此時,離那夜已經過了兩夜了。
“孟姑娘在嗎?”門外,宮人在門前駐足,聲音不高不低地問道。
孟雲兒擱下手上的東西,想了想,眼珠子微微一溜兒,聲音低柔地向門外回道:“在,門外是何人?”
“奴婢是陛下跟前伺候的,陛下有令,今夜召孟姑娘侍寢。”那宮人如此恭敬說道。
孟雲兒故作驚訝欣喜的“哦”了一聲,然後壓低聲音咳了兩聲說:“實在不巧,小女子剛著了涼,正病著呢。未免將病氣過給陛下,還請陛下另選佳人侍奉才是。也還勞煩大人向陛下回稟此事,言明非是小女子不願,實乃有心無力。”她的聲音細軟嬌弱,還帶著一絲萎靡不振的病弱感,語氣透著股失望懊惱之意。
聽起來十分真實意切,叫門外人聽了倒是立時就對她的話信了個四、五分。
門外人見房門緊閉,再一聽說孟雲兒這般說辭,一聯想倒覺得很可信了。於是便再問了幾句,就告辭回去回稟秦燁,好能及時更換晚上侍寢的人選了。
聽見門外腳步聲遠去,孟雲兒掀唇,眼中泛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忽而察覺身後有細微的摩擦聲,斂去唇邊的笑意。
“雲兒……。”呢喃般的輕聲呼喚,隱隱含著幾分遲疑。
孟雲兒轉身往床邊而去,便問道“你醒來啦楊姐姐。”
撩起幔帳,隻見楊萍兒正在撐起身子坐起,她此時仍帶睡容的臉上卻不是紅潤,而是有些蒼白。眼含憂色,她詢問孟雲兒說:“方才是君王身邊的人?又召你侍寢嗎?”
她方才睡得迷迷糊糊地,朦朧中聽到有人說話,等清醒過來時便聽到有人告辭的聲音,再一聯係方才以為睡夢中的交談,她立時心憂不已。
孟雲兒清麗的笑靨揉著幾縷安撫意味,柔聲說:“姐姐別擔心,雲兒已經裝病婉拒了,方才傳話的宮人沒有懷疑,此時已經走了。”
楊萍兒卻沒有放下心來,反而更憂愁了。俗話說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該來的遲早還會來,她們是這宮廷裏的妃嬪,就不可能一直逃避不去侍寢。“怎能裝病呢,若是叫旁人知道了,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裝病不比其他,楊萍兒一想到孟雲兒給自己造了這麼個把柄就心憂如焚。
孟雲兒作為當事人卻是不急不慌,她抿唇淺笑說:“瞧姐姐擔心的,你放心吧,雲兒既然想著裝病,就不會叫旁人發覺。再說了,這兩****本就麵色不好,說是病了,還有人懷疑不成?你瞧宜春宮裏的那些女人,哪個不是巴望著侍寢?旁人也不會懷疑我是故意裝病躲避侍寢的,隻會以為我要麼幸運,要麼倒黴,碰巧在陛下想要召我侍寢時病了。”她一會兒君王一會兒陛下的,諷刺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