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衛氏得知了自己兒子做的事,雖然看起來臉色不好看,還是派人來通知石尋雪。說她梳妝完後就用起了茶點,竟忘了石尋雪還在門外等候,丫鬟也不懂事,竟然沒有提醒她,害得石尋雪吹了許久冷風,特來告罪雲雲。
石尋雪自然謙恭不帶一絲不滿地回說自己並不礙事,勞母親擔憂了。
衛氏也沒再做什麼蠢事,還特地讓人送了盒上好的燕窩給石尋雪帶走。石尋雪推拒不過,隻得收下。
石尋雪走後,衛誌安轉頭問石景浩說:“怎麼樣,還去姨媽那兒嗎?”他聲音平淡,聽不出什麼喜怒來。
石景浩沉默了會兒,然後平靜地說:“娘剛病愈,就不去叨擾了。”
他們都知道衛氏的‘病’究竟是怎麼回事,石景浩卻這般說法,顯然是因為今天石尋雪的事而對衛氏生了不滿之意。雖然石景浩對衛氏不滿,但衛氏到底是他親母,也隻能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心情了。
衛誌安點了點頭,示意他知道了,又說道:“那我先回房換身衣裳,再一起去用午飯吧。”
石景浩頷首同意,而後兩人相攜離開正房院門。
衛氏還在房裏等著石景浩和衛誌安過來一聚呢,誰知丫鬟卻說兩人走了。沒來看她一眼,不言不語就走了!衛氏頓時又是火上心頭,大發了一通脾氣。
衛氏又氣又急,心中一團怒火熊熊燃燒,氣地把椅上的軟墊狠狠摔倒地上。直喘著氣兒,一臉恨意地怒想道:這該死的丫頭,竟挑撥得我兒與我離心!不過是個丫頭片子,還想當這知縣府的主子了不成?
想到這裏,衛氏心中更氣苦了。
從以前時,景浩就對石尋雪這丫頭很親近,小時候常常拿著糕點什麼的送給石尋雪吃。那時她以為他是不曉事,隻知道石尋雪是他姐姐才如此的。因為她隻生了石景浩,沒能給他生個姐姐或妹妹,才叫他親近了石尋雪。後來她的侄女兒來府上住,衛婕珍乖巧伶俐,比石尋雪好了不知多少,和他又是表姐弟的關係,兩人本該更親近才是,偏偏他還是一心向著石尋雪。雖然對衛婕珍也不是不好,但比起對石尋雪總是差了那麼一點。
長大後,他給石尋雪送吃送喝,得了好東西就想著石尋雪,被石尋雪婉拒了幾次才漸漸罷休了,不再上趕著去討好那個丫頭。也因為石尋雪如此作態,她才以為石尋雪是個老實本分的,不會去奢望自己不該得的東西,沒想到她竟然是個披著羊皮的狼,用軟弱無辜的麵具欺騙了她,等到她放下戒心了,才掉頭就咬她一口!
衛氏恨得咬牙,本以為景浩大了,知道他和石尋雪身份上的區別了,沒想到他還是向著石尋雪的!
今天竟然就因為她讓石尋雪站了那麼一會兒子就直接走人了,到底她和他親還是石尋雪和他親啊!
衛氏心裏的恨暫且不提,且說石尋雪回了自己屋裏,沒多久就發起熱來了。
雖然在正房耳房裏喝了薑湯,可是到底風寒已經入體,再喝薑湯也隻是病情輕點罷了。
見石尋雪恍惚不穩的樣子,兩個丫頭急忙扶著石尋雪躺到床上。
被子用湯婆子燙暖了,石尋雪卻還是不停地打寒顫,顯然還是覺得冷,曼青趕緊又找來床被子給她裹上。然後曼青叫了個屋外的小丫鬟趕緊去叫大夫來,頭昏腦漲的石尋雪漸漸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等她再醒來時,是被曼青叫醒的。
曼青和曼安立在窗前,曼安手裏端著一個碗。
見她醒來,曼青道:“小姐,起來把藥喝了吧。”
石尋雪恍惚地點點頭,勉強撐起酸軟的身子來,中間險些因為隱隱作痛的骨頭又跌回床上去。
曼青給她身後塞了個秋香色繡雲紋蝙蝠軟枕,待她坐穩後,便伺候著她將一碗熱騰騰的藥汁飲完。
出了一身汗,石尋雪感覺身體舒服了一點,也有力氣說話了。
“什麼時辰了?”聲音有點有氣無力。
曼青將藥碗放回托盤,一邊回道:“約莫是剛至酉時。”曼安接過托盤拿了出去。
“爹爹回來了?”
“是的,老爺已經回來了。老爺來時小姐正在睡,老爺問了奴婢些話,見小姐睡得熟就沒叫醒小姐。”
石尋雪點了點頭,曼青又說了句:“還有表少爺,讓小廝送了根人參來,說是小姐身子不好,之前風寒還沒去又病了,傷底子,讓小姐把人參用了,補補身子。”
“……表哥費心了,等我病好了,再去謝謝表哥吧。”
過了片刻,許是藥湯起效了,石尋雪隻覺睡意上襲,再次躺下睡去了。
而在她睡得昏沉沉時,石良渙得知石尋雪之所以病倒是因為衛氏讓她吹了半個時辰寒風,怒不可遏。甚至不給衛氏麵子去了正房衛氏房中,責罵了一頓衛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