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個闌尾炎手術也能死人?!肖鈺看著輕煙般飄渺的身體,無奈的歎了口氣。
最後的記憶還停留在手術室,當時醫生僅僅給她做了局部麻醉,可是不知怎麼回事,她突然毫無無征兆的暈了過去,難道是麻醉的問題?
記得以前看過一篇關於麻醉的文章,麻醉造成的死亡概率僅僅為萬分之一,難道她強迫中獎了?好在她無父無母未婚無家庭,估計醫院也免於一場醫療訴訟了。肖鈺自嘲的想。
自怨自艾一直不是肖鈺的風格。自小從孤兒院長大,一切都得靠自己,她沒有抱怨的權力和時間。
環顧了一下四周,到處都是綠茫茫的一片,這裏是什麼地方?肖鈺找了半天也沒有看到出口。
透明的身體在半空中來回的飄蕩,肖鈺連一個活物也沒有看到。難道這裏就是地獄?肖鈺左看右看,覺得陰風陣陣。
這裏沒有黑夜也沒有白天,入眼的就是綠色。不知過了幾天,肖鈺終於能夠看到綠色以外的東西了。
那是黑乎乎的顏色,在它與綠色的夾層中,隱約有字。肖鈺拚盡全力,恨不得把眼睛貼到上麵,才模糊地看到“通靈碧玉”四個字。
通靈碧玉?肖鈺琢磨了半天,終於確定自己被鎖在一塊玉中。
由於無所事事,肖鈺想起生前為她算命的老和尚,他分明說過她是天煞孤星命,確實,她把父母克死了,早早進了孤兒院,可是也沒說天煞孤星也能把自己克死?
死了倒還好,像她這樣半死不活一縷幽魂被困於玉裏,算怎麼回事?
日子不知道過了幾何,幸運的是靈魂不需要吃喝。肖鈺成天就在這方小天地中飄蕩。
直到有一天,她能看清這塊玉石外的東西了。
可是那些黑乎乎,白茫茫的東西都是什麼?肖鈺迷惑不解。
調整了一下方位,肖鈺終於看清了,原來密密麻麻的都是石頭。
這裏究竟是什麼地方?她徹底迷茫了。地獄?似乎與傳說中的不像,至少也不能隻有她一個幽靈啊。天堂?更加不像了。
隱隱約約看到外麵有東西移動,肖鈺有些興奮。這些時日,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活物。
試著挪了好幾個方位,肖鈺終於看清了,原來這些移動的都是人!
把耳朵貼在壁上,肖鈺似乎還能聽到他們說話。
這下可把她樂壞了,這是不是說明她有救了?
肖鈺拚命的揮著透明的手臂,大聲呼喊;“救命,救命!”
可是那些人似乎一點都沒有發現,其中有一個人還把一件黑乎乎的東西掛在了她的旁邊。
肖鈺喊得已經絕望了,看來沒有人能發現她。看了看那團黑乎乎的東西,似乎是一件雨衣,但是樣式似乎又不像她見到過的。
等等!雨衣!掛!她所在的地方不會是牆壁吧?
天啊,誰來告訴她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就算在玉裏她也認了,可是誰來告訴她,這家的玉石怎麼當成石頭鑲嵌在牆壁裏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肖鈺看外麵看得越來越清晰了。
原來這家家長名喚肖之山,一介書生,秀才功名。無奈困於深山做了方圓百裏最有學問的教書先生,妻子李氏為當地大地主的獨生女兒,夫妻二人舉案齊眉半輩子,隻育有一女,名字也叫肖鈺。可惜這個女娃,長相俏麗,就是不會說話,是個啞巴。
被困於在玉中多時,肖鈺早已經練就看到任何事情都麵不改色的本領。雖然她明確的看到,這一家儼然是古代裝扮,心中再也激不起一絲波瀾了。
清晨,肖之山一早起身,去往鎮子的學堂授課,李氏則負責家中大小的事物。
肖家在村中的威望很高,家中也算殷實,小日子過的有滋有味。唯一心煩的就是家中獨生女兒,這個女孩長到七歲還不開口講話,這下可急壞了肖家兩夫妻,多處求醫,得出的結果都是,此女無疾!
久而久之,肖之山與李氏再也不帶女兒求醫了,隻是在家中設一佛龕,每天都讓小女兒親自清掃,祭拜,祈求上蒼讓她開口說話。
肖鈺困在玉中,每天看肖家人早起晚歸,她也跟著他們一起早起晚睡。不然漫長的歲月沒有盡頭,她還真的不知道如何度過。
冬去春來,已經是第三個年頭了。肖鈺看著他們脫了棉衣,穿上單衣,猜測又到了春暖花開的時節。
三年時間,肖鈺已經逐漸適應了玉中的生活。
至少能看到別人生活,權當看電影吧!肖鈺經常這樣自我安慰。生前短暫的一生,她都是處在逆境之中,造就了她堅強樂觀的性格。
這天,啞女肖鈺又站在高凳之上,擦拭佛龕,不料高凳傾斜,她一下子摔了下來,摔下來時,腦袋正好碰到了蹬腿側麵最尖銳的地方,瞬間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