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五章 不應該犯的錯(1 / 3)

關了燈,小心翼翼躺在南瑾晨邊上,閉上眼睛,臉頰就漸漸熱了起來。

牆壁上的掛鍾滴滴答答地響著,身畔男子淡淡的氣息和緊貼著肌膚床鋪的柔軟觸感,都是讓人浮想聯翩的熟悉。

南瑾晨動了動,手指似乎無意中觸到她的胳膊,一瞬間,烙印在身體上的記憶鮮明起來,他是她的丈夫,他們曾經在這張大床上,有過最親密的接觸……夏梓喬慌亂地要把這些令人臉紅耳熱的記憶拋開,可他的存在感是那麼的強,臉頰燙得幾乎要燒起來。

莫名其妙的綺思遐想讓她非常羞愧,難堪地翻過身,一動也不敢動,數到也不知幾千幾萬隻綿羊才勉強睡過去。

半夢半醒間,覺得臉頰熱熱的,被什麼東西蹭得發癢,想著自己住在閣樓裏,不會有什麼東西啊,迷糊地抬手,亂揮了好幾下也沒碰到什麼,難道有賊?

心裏悚然一驚,狠狠一拳砸過去,猛地睜開眼睛。

那“賊”痛呼出聲的時候,夏梓喬也驚醒了,隻見南瑾晨在自己上方,一手捂著眼睛。

夏梓喬遲鈍了幾秒鍾才明白過來,又是氣惱,又是心疼,“打到你了嗎?”

南瑾晨本來隻是偷親她,親著親著就上了癮,被逮個正著,又是惱火又是羞慚,微微挑了下眉毛,轉過身去生悶氣。

夏梓喬反倒發慌了,湊過來問:“傷得重嗎?要不要我去給你拿藥油?”

問了幾遍,那個小氣的男人都沒做聲。

夏梓喬無奈地躺下,正準備睡覺,南瑾晨突然又轉過來,壓在她身上,就解她睡衣的扣子。

“你幹什麼呀?!”夏梓喬駭了一跳,慌慌張張地掙紮,想從他身下逃出去。

南瑾晨大病未痊愈,身體虛弱,她竭力反抗,一時間他也占不到便宜,倒是弄得筋疲力盡。

累得氣喘籲籲的男人一臉失落,落寞了一會兒,居然又撲了上來。

夏梓喬幾乎懷疑今夜是月圓之夜,他變身成了狼人,他前一陣子明明對自己還避之唯恐不及,怎麼突然間就有了興致?難道是最近纏綿病榻,欲求不滿?

看他病得七倒八歪的,還要掙紮著用掉最後一口氣來強暴自己,而且堅持不懈,這份精神著實令人歎為觀止。

不管怎麼說,法律上現在還是他的妻子,而且麵對這種病懨懨又楚楚可憐的暴徒……還是習慣呼風喚雨、漂亮得一塌糊塗的南瑾晨,夏梓喬既氣不起來,也惱不起來,反而有些於心不忍,掙紮的動作不由自主地就漸漸緩了,看他哆嗦著手指半天解不開自己的衣扣,大概是實在太虛弱了,大顆大顆的汗珠順著額角滑落,滴在夏梓喬身上,可他又固執地不肯放棄,和那個盤絲紐扣奮戰不已,夏梓喬咬了咬牙,遲疑幾秒鍾,還是忍不住幫忙,她看不得他難受的樣子。

隻一會兒工夫,夏梓喬就從抵抗變成馴服,又從馴服變成助紂為虐。綁在燒烤架上的兔子還會自己刷調料、翻麵的……說的就是她這種人。

夏梓喬不能忍受南瑾晨受一丁點委屈,隻要他要,無論什麼她都會給……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明明自己擁有的不多,卻還是把僅有的都給了他。

早晨醒來的時候,身旁空蕩蕩的,被子下麵已經冷了,南瑾晨起來應該有一陣子了。

腦子裏浮現昨夜零零碎碎的片段,臉上騰地火燒火燎,即使結婚已經一年多,她對這些事還是很害羞,呆坐了一會兒,心裏終於漸漸平靜下來,想著得給他做早餐,還要準備上班,連忙起身。

踩著花紋別致的手工地毯,走到旋梯轉角處,突然聽到南瑾晨懊惱的聲音:“……我昨夜怎麼會突然失控……”

夏梓喬一下子僵住了。

“你是在看我笑話嗎?我是做錯了!已經錯了又能怎麼樣?”他的語氣裏帶著怒意。

他正背對著旋梯講電話,心情顯然很糟糕。

“我知道是自己太衝動,做錯了……”他口氣不善,但又不是真正的發火,似乎對那邊說話的人很容忍,“你笑什麼……我知道不應該……我不是半夜睡懵了嗎?她正好在旁邊……”

夏梓喬呆呆地站著。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他好像氣惱又無奈,“別仗著我縱容你,你就胡說八道……”

那樣寵溺的表情、嗔怪的語氣讓夏梓喬心底瞬間冰涼,他也會有“縱容”的人嗎?

“你說她?她當然說愛我,還會用很依戀的眼光看我……對,我很煩,不知道怎麼跟她說……是不是幹脆分開比較好?”

夏梓喬怔了半天才回過神來,喉嚨有些發癢,眼睛澀澀的,再也沒有勇氣聽下去,忙轉身急急走回房間。

胃裏微微發酸,心裏冰冰涼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怔怔地坐了一會兒,然後才換妥了衣服下樓。

南瑾晨已經離開了,不在客廳裏,夏梓喬長舒了口氣,她現在實在沒有勇氣麵對他,想起昨晚自己竟然主動脫了衣服,就懊惱得恨不得去死。

他一時衝動、他昨夜睡懵了、他做錯了、他很煩……他說的每句話,都仿佛最銳利的刀子,插在她心上,鮮血淋漓。

留了張便條在顯眼處,短短的一句話:“瑾晨,我走了,不會再來了。”

腳步太匆匆,從主屋出來,碎石小徑才走了一小段,就覺得氣短。

道路兩旁的木芙蓉和西洋鵑開得正絢爛,花團錦簇、色彩豔麗,都是自己幾年來陸陸續續栽種的,以後,再也看不到了吧?

夏梓喬怎麼也想不明白,既然他已經厭煩自己到那種程度,幹脆地同意離婚不就好了嗎?

何必這樣呢?跟他的新歡抱怨……

一直以來,雖然對自己不見得有多關懷多體貼,但他也從來沒有讓別人欺負過她,更沒有這樣羞辱過她……

視線有些模糊,鼻子也不通起來,忙用力吸幾下,咳嗽幾聲,加快了步子。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藐視我也沒有關係,我隻希望在你麵前,能保有尊嚴,偏偏你把我踐踏得最徹底。

“梓喬!梓喬!”

還沒走出多遠,就聽到有人從後麵追上來,急促的腳步聲,這時麵對他,一定很尷尬,但又不能不停下來,夏梓喬訥訥地收住腳。

趕上來的男人喘著粗氣,皺緊的眉頭稍稍放鬆,語氣不善:“你怎麼不說一聲突然就跑了?還留張紙條說什麼再也不來了,是什麼意思?”

“就是你看到的,我以後不會再來了。”夏梓喬低聲說,眼睛紅紅的,縮著肩膀,身體似乎也在輕微地戰栗。

看在南瑾晨眼裏,惱火的情緒頓時被胸口莫名的窒悶替代了,口中還是悻悻地指責:“為什麼要寫紙條?有什麼事不能當麵跟我說?”

“抱歉。”

女人缺乏生氣的敷衍般的道歉,讓南瑾晨覺得茫然而不安,呆了一下,道:“算了,先說你幹嗎要一聲不吭地走?還說什麼‘再也不來’的話?”這句話讓他非常氣惱,就像一團破布塞在嘴裏,吐又吐不出來,澀澀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