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七章(2 / 3)

故作無辜地扇起手中紙扇,馬崇義說著誰也不會相信的謊言。

“廢話,不是你使小人手段的話,他又怎會落入你手中。”狂怒地對著馬崇義喝道,朱小柔擔心的視線在修禮身上審視著,她想知道,他有沒有受傷,如果有的話,哪怕隻是少了一根頭發,她也會讓那個傷了他的人,後悔來到這人世。敢傷害她朱小柔在乎之人,她絕對不會輕饒。

“嗬嗬,沒想到朱兄弟竟然如此看輕我,真是讓我痛心得很。”手捂胸口做了一個心痛的動作,馬崇義假惺惺一副受傷的表情,讓朱小柔反倒更覺得惡心之極。

“別廢話,馬崇義,你到底要怎麼樣。”

“爽快,朱兄弟說話就是痛快,隻是,我到底有何打算,怕是不用我說,朱兄弟你也該知道了吧。”哼哼輕笑兩聲,收回捂在胸口的手,馬崇義恢複了往常那自認瀟灑的表情,愜意地往朱小柔看來。

“你!”咬牙怒視著那張惡心的牛臉,朱小柔恨不得上去就給他一巴掌,隻可惜修禮在他手上,她再怎麼不滿,卻也是無計可施。

“小弟,你可不能答應他,誰知他到底在想什麼,你若是答應了,到時候可是後悔莫及。”見朱小柔明顯在考慮,修禮急忙跨前一步,大聲地對著朱小柔喊著,雖然他也知道自己的處境不佳,可是他更不想讓小弟落入馬崇義那種卑鄙之人的手中。

“閉嘴,都這樣了還這麼多廢話。”回頭凶態畢露地對著修禮怒聲喝道,見著一眾打手在接受到其視線後,成功阻止了修禮仍想繼續下去的話語,這才滿意地轉頭看著朱小柔說道。

“嗬嗬,朱兄弟,你意下如何呢。”

“妄想!”不帶一絲猶豫就回絕了馬崇義的話,朱小柔的雙眼卻仍然死死盯著遠處的修禮,隻要那幾個打手敢動他一下,她絕對不會讓除她和修禮之外的任何一個人活著離開。

“哦,是嗎?嗬嗬,阿彪阿虎,好好伺候修大爺,讓這位朱兄弟看看我是不是在妄想。”朝身後的打手揮了揮手,馬崇義卻沒有下進一步的命令,因為他知道,隻要他這麼說了,朱小柔準會乖乖就範,根本無需他真的動手給修禮苦頭吃。

“你!”手中拳頭握得死緊,朱小柔的忍耐已到了極限,她並不是一個乖乖聽人擺布的人,而且就算她願同意馬崇義的要求,修禮也是絕對不會答應她這麼做的。

或許,將眼前這人的脖子直接擰斷或許會更讓人解恨一些,不,在這之前,要先用他把小禮子給換回來,瞪著眼前之人,朱小柔心中暗自打算著。

“嗬嗬,朱小弟,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的耐心也是有限,要是你真把我惹毛了,告訴你,你就別想在見到你主子的麵!”輕蔑地看著眼前怒目朝自己看來的朱小柔,馬崇義以高人一等的姿態提起了朱小柔頸前的衣領,語帶威脅地說著,臉上的表情,更是讓人恨不得賞其幾巴掌的春風得意。

“……”冷眼看著馬崇義囂張無比的表情,朱小柔滿臉冷漠。

忽然,漠然的視線越過馬崇義身後,見到一頂正在朝他們靠近的官轎後,一抹微笑就這麼在其臉上高高掛起。

哼,來得還真是及時!看來她的那封信,果然是沒有白寫。

“小弟?”見著朱小柔不怒反笑,修禮擔心地想要走上前來,卻被身邊的人禁錮得死死,隻能急切地朝朱小柔看去。

“死到臨頭還笑得出來,你可真是夠膽!”狂笑兩聲,馬崇義得意地將朱小柔的領口提起。

“你這逆子,還不住手!”忽然,在馬崇義帶來的一眾打手愕然的視線中,一個身穿官服的人物,已經站在了馬崇義的身後,臉上滿布怒火,更是讓那些打手們,不住後退了幾步。

“爹?”不敢相信地瞪著眼前意料之外的人物,馬崇義完全沒有想到,本該在杭州城縣任職的父親怎麼會跑到這蘇城來了,是巧合還是有什麼特殊原因?

而站立一邊的朱小柔和修禮,見著這忽然出現的人物,卻出現了不同的表情。

朱小柔在見到馬縣令到來的那一刻,嘴角隻是習慣性地彎起一個弧度,仍被打手禁錮著的修禮則滿臉疑惑地看著那個身穿縣令服飾的矮胖男子,猜測著來人的目的。

“是我!你這個逆子,竟然背著我做出如此丟人之事,真是氣死我了,還不快把人放了!”不等馬崇義從驚疑中醒過神來,馬縣令便是一頓狂聲怒吼,隨即雙眼瞪著一眾打手,下令他們盡快放人。

而那一眾打手,在馬縣令的嗬聲下,果然聽話地將手放開,讓修禮重新獲得自由,畢竟這馬縣令才是他們真正的東家,他們豈敢違背他的意思。

“爹,你到底發什麼瘋,竟然幫著外人對付我?”見著修禮已經回到朱小柔身後,頓覺功虧一簣的馬崇義,想著這今天難得的機會,竟然壞在了自家父親的手中,那種怨恨豈是常人所能了解的。隻見他此刻雙眼盡赤,牙根緊咬,漲紅了臉,不服地對著馬縣令嚷著。

“你這孽障,做了這麼多錯事還不知錯,居然還敢在爹的麵前大呼小叫,我們馬家的臉都快被你丟光了。”一臉怒色地瞪著不知好歹的兒子,馬縣令一副大義滅親的莊嚴樣,一巴掌朝仍在吵鬧中的馬崇義臉上扇去。

“……爹?你,你打我?”不相信地撫著自己臉頰,馬崇義不忿地怒視著站在自己身前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動過自己一根頭發的父親,不服地嚷了起來。

“不打你,你不知道什麼叫規矩,快給我滾回京城去,你還嫌你闖的禍不夠大嗎。”馬縣令大聲怒吼著。

“我闖什麼禍了,我這樣還不是為了我們馬家嗎,難道你想眼睜睜看著爺爺好不容易撐起來的商號在我手裏倒閉嗎。”馬崇義大張著滿布血絲的眼睛,不服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他不覺得自己哪裏錯了,俗話不是都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他現在不就是在為自己打算?他可不要像父親那麼不務正業,明明是個商人,卻要用銀子去捐一個七品芝麻官,錢撈不到還落個貪官的罵名。商人有什麼不好,至少,商人賺得黑心錢再多,仍然過得逍遙自在,無須時刻擔心頂上烏紗,什麼時候就會被人摘了去。

“你……你……來人,把少爺帶走。”氣得渾身抖顫,馬縣令指著馬崇義氣得說不出一個字,最終隻得命令他帶來的一眾兵卒,架起了仍不肯安分的馬崇義。

“爹,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居然幫著外人。啊,我知道了,你是收了修家的賄賂了,所以才會與你親身兒子作對吧。”掙紮著想要掙脫眾兵卒的鉗製,看著馬縣令明顯對朱小柔過於獻媚的表情,馬崇義頓時想到什麼般,大聲的嘲笑了起來。

“閉嘴,你爹兩袖清風,怎會收受賄賂,你這逆子,做了錯事仍然不知醒悟,真是老夫教導不嚴,看我今天回去怎麼教訓你。告訴你,我這也是為你好,省得你再次出來害人。”見著馬崇義被兵卒架起之餘仍然不知覺悟,馬縣令暗斥其實在不懂查看臉色,他臉上都表現得那麼明顯了,眼前的人並不是他眼中那般好欺負的,沒想到,這個逆子真是大難當頭尤不自知。雖說換了以往,那一大筆的賄賂他不等別人送上門,早就自己開口要了,可是今時不比往日,他要是真敢拿了眼前看上去不起眼,實際上卻是大有來頭的修家聚年輕總管事的銀子,別說什麼丟烏紗了,能不能把命保住都是個問題啊。

回想那日,他本來還在自己管轄的縣內風光逍遙,誰知忽然就接到府台親書的一封書信,大體內容是說他兒子在京師一帶為非作歹,上麵有位大人物不高興,要他這個作父親的好好管教自家子嗣,否則就要治其教子不嚴之過。在看完信上內容後,馬縣令當時就腳軟了。在官場之中的官官之護,早已是條不成文的規矩了,但凡是做官的,他們的子嗣如何為非作歹,如何獨霸一方,上麵都會睜一眼閉一眼的,可這回竟然弄到府台大人親自修書,看來,兒子這回定是惹上了什麼大人物了,他要是再不來管管讓兒子繼續錯下去的話,別說兒子這條小命保不住,怕是連他這條老命也難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