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靈丫頭(女兒當自強係列之三)(若零)

人們都說他是沒有一絲人氣的,渾身不帶半點屬於人的熱度,更不存在什麼情感。雖然他所做的事是將別人的性命從閻王手中搶回來,但他本身看起來更像是一個俊美無儔的妖異!

是的,他擁有一副無可挑剔的五官,一雕一劃皆令人歎為觀止,這種完美已經不應該屬於人間的了。他還有一副最標準的身材,每一處線條都體現著造物主的智慧;還有最悅耳的男性嗓聲,吐出來的每一個音符都會直擊入人的內心,再飄蕩開來,隱沒於空氣中。此外,他的肌膚白皙得晶瑩剔透,他的眼眸漆黑如夜,他的紅唇豔得欲滴血……

最不尋常的是他的雙手,這一雙如白玉琢成般的手,似乎天生帶有某種神秘的魔力,可以將人的血肉隨意組合,可以輕易將人命從鬼門關前召回。

總之,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他——韓應天根本不像一個凡人,更像是一個誤墜凡塵的妖靈!

假使有一天,某個人可以找出證據來證明韓應天根本不是人類,相信也沒有多少人會感到驚訝的。

然而事實上呢,至少有三人會堅信,韓應天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男人,而且是一個有點無聊、有點白癡、有點幼稚、還愛扮高深的庸醫!

這三人當然非洛陽四公子的其他三人——東方蔚、南宮寒、朱敬祖莫屬了。此刻他們正聚在南宮世家,為南宮寒的婚禮慶賀。

當然,為了不嚇壞眾人,他們稍微改變了一下自己的容貌,這種叫“易容”的小技巧是洛陽四公子其他三人認為韓應天不是一個徹底的廢物的依據。

為何東方蔚等三人會那麼鄙視韓應天呢?其實他們的理由也是很充足的:

首先,韓應天在某種角度上的確是一個庸醫!不騙你,因為他小病治不來,重病才會治。換句話說,韓大神醫尋常的藥理知識其實是很爛的,原因是他總是去鑽研那些重症絕症或怪病。如果你患了感冒傷風這類小病,千萬不要去麻煩韓應天!他會將你整個人剖開,細細察看完你的五髒六腑,才能確認你的病源。所以呢,韓大神醫是不肯醫治輕症的病人,總是要拖到人家性命垂危,再把人家從地獄門前拉回來,以此騙取所謂“神醫”的稱號。

其次,韓應天在生活上簡直是一個廢物,隻會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根本不會打理自己。即使是叫他收拾一下自己的書桌,也要在兩三天後才能看得到結果,因為他要先研究清楚每一樣東西的屬性,理清它們之間相生相克的關係,再來決定它們的方位和距離……所以東方蔚他們懷疑,韓應天就是因為這樣才能每天偷懶不幹活,才能養得這麼白白淨淨的。

還有,韓應天不善言語,整天悶葫蘆一樣;不懂與人交往,隻好與小貓小狗為伍;個性孤僻,不討女孩子喜歡;此外還是個大路癡……

綜上所述,大家了解為何病家眼中的救命菩薩、醫家眼中的偶像,韓應天韓大神醫會被了解他的三位好友視為敝屣了吧?

最後還要鄭重聲明一句,上述觀點純屬東方蔚他們三人的個人看法,所列事例也是以他們的角度去看的。不一定正確哦!至少韓應天本人就堅信是他們三人妒忌他的天賦,才這樣拚命詆毀他的。

南宮寒的婚禮上。

“天哪!南宮今天真反常。”朱敬祖喃喃自語,他簡直要懷疑那個新郎官到底是不是真身了。

“廢話少說,這誰看不出來?”東方蔚覺得這一趟沒白來,“不知道新娘子到底是什麼樣人呢?”他好奇死了!

“要不要到新房去探探?”韓應天認真地考慮著。

朱敬祖興奮地一拍他,“好兄弟真是心有靈犀,我也這麼想!走吧,我知道南宮的院子在那邊。”“這,這不太好吧?人家的隱私耶!”東方蔚還算有道德心(如果不把他首先邁出的腳算在內的話)。

於是,非常關心好朋友的他們往後院摸去。

半個時辰後,東方蔚忍不住一拳揍向朱敬祖,“白癡!你怎麼搞的,找了半天找不到,還敢說你認識路?”

朱敬祖低頭閃過他的拳風,頗感委屈:“南宮的院子本來就很偏僻的嘛!就像他的個性一樣,老是躲在旁人難以察覺的角落,我能記得大概方位就不錯了!總之就在這附近,再找找看。”

“已經找遍了!照理來說新房中應該有喜娘在唱祝賀詞,會很熱鬧才對,怎麼這裏靜悄悄的?”東方蔚還是覺得他找錯地方了。

朱敬祖很不爽:“喂,你那是什麼眼神?懷疑我啊?我又不是路癡韓應天,怎麼會連這個都記錯。”雖然他隻來過一次,可是憑他超強的記憶力一定不會錯的。

韓應天陰森森地一腳踢向他,“你說就說,幹嗎扯上我?”他的方向感是差了一點,但也不用這麼經常拿來說吧。

“不服氣?我說的是事實!”

“現在是你找不到路,還敢說我?”

“喂!你們吵什麼吵,新房到底在哪裏?”

“你何不來問我?”一道寒冷的聲音插入爭吵中。

咦?正鬧得不可開交的三人轉頭望向背後,“哈,哈,南宮兄,新婚大喜,恭喜恭喜!哈哈!”

南宮寒抱胸冷冷看著他們,“三位找我的新房有何貴幹?”這三個混蛋,特地湊來看熱鬧也就算了,還敢摸到他新房前來吵架。

“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啦,”朱敬祖打著哈哈,“南宮兄一定很忙,就不必特意過來招呼我們了,我們會自便的,不用勞煩你,哈哈。”南宮的臉色不好喲,跟新娘子吵架了?還是被他們打擾了不高興?雖然非常的好奇,但現在似乎不是解惑的好時機。

東方蔚和韓應天也萌生退意,來日方長,何必硬去招惹脾氣不好的新郎官!“既然我們的祝福已經送到了,也就不多打擾了,我們告辭。”

“何必那麼急著走?”南宮寒擋住他們,皮笑肉不笑,“三位貴客難得上門,小弟怎能不好好招待一番?走吧,前廳開席了,三位一定要多喝幾杯水酒。”

耶?千杯不醉的南宮寒拚起酒來是很可怕的!三人苦著臉被帶往宴席,一邊還依依不舍地望著新房。嗚,還沒看到新娘子呢!

清脆的鳥鳴此時聽起來像催命錐,韓應天呻吟一聲,艱難地睜開眼,卻被暖暖的陽光射得刺痛。半天後再次睜開眼睛,才看清了目前自己所處的環境。

咦?這是哪裏?斑駁的青磚瓦房,幾樣簡陋的家具和自己身上所蓋的一張舊氈。很明顯不是韓家也不是南宮世家。

韓應天抱著欲裂的頭坐起來,努力地回想。是了,昨天被南宮押著去拚酒,拚到最後四人都帶著七八分醉意了。後來他們三人相攜著跌跌撞撞出了南宮世家,並且在半路上分了手,然後……他就在路邊睡著了嗎?

門此時“咿呀”一聲被推開,一道嬌小身影走進來,“大叔,你醒了呀?”

大叔?韓應天呆望著眼前這個清秀的小姑娘,她大概十四五歲的模樣,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好像沒那麼老吧?

小姑娘把手中的食物和水放在小桌上,“大叔,你昨夜昏在我們家門前,幸好我家阿黃發現了你,不然你在外麵睡上一晚定會著涼的。”

她說著把一隻八角碗端到他麵前,“來,這是薑茶,喝了它吧,可以醒酒的。”

韓應天皺眉看著那碗烏漆抹黑的東西,雖然他很口渴,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