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不知道絹絹在不在?”
“應該在吧,這孩子不喜歡出去玩的。”兩個人一麵談話一邊向前走去。
“絹?娟?”看著兩個的背影,杜明倫一陣疑惑。
“絹絹,最近好嗎?”含著眼淚看著女兒,蘇母連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蘇父的臉朝向外麵,不停地抽著煙。
“還好。”蘇絹點了點頭,手中的筷子無意部識插著碗裏的紅燒肉。
“學習怎麼樣?累嗎?”
“很好,不累。”再累也及不上那四年的累,那種累不是肉體上的,而是精神上的,雖然明知道他們一直逼迫著她努力,逼迫著她考大學是為她好,但是……心中的結已經結死,叫她怎麼解?
“好,好。”蘇母在連說了幾個好字後,一陣沉默。
“最近為什麼不回家?”蘇父終於開口,行伍出身、戎馬一生的他的語氣始終是命令式的,語意中帶著威嚴。
“忙。”又來了,他以為她是他手下的士兵嗎?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父親命令的事就一定要完成,這是她從小大到的認知,於是沒能完成她布置的“任務”的她,在他的眼裏便成了敗兵,宣布放棄高考的她就成了無恥的逃兵,可是她不是兵,是他的女兒。
“再忙也要回家!”蘇父在練兵場上吼出來的大嗓門震得餐廳的玻璃直顫。
“老蘇。”蘇母拍了拍他的手背。
蘇父歎了一口氣,從上衣口袋裏拿出煙盒,又抽出一根煙來猛抽。
“絹絹,這些都是你愛吃的。”蘇母拿過兩大包的零食。
“嗯。”蘇絹依舊低著頭。
“對了,收留你的好心人找到了嗎?”蘇絹平平安安地回了家,蘇家的人自然關心她去了那裏,而她卻隻說有好心人收留,便什麼都不肯說了。
“找到了。”
“我在你們寢室看到的男生是誰?你的男朋友嗎?絹絹,你還小,我希望你把你的精力放在學習上。”
“不是。”蘇絹隻吐出這兩個字,不肯多做解釋。
“那他怎麼會在你的寢室?還和你打打鬧鬧的?”
“當時旁邊還有別人,他隻是一個普通朋友。”蘇絹依舊沒有抬起頭,一塊紅燒肉已經快被她搗成肉泥了。
“你這是什麼態度?和你媽媽說話連頭都不抬!我是這麼教你的嗎?”始終用眼角留意著蘇絹和蘇母的對話的蘇父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氣,大聲地吼道。
“老蘇,你在幹什麼,還想把女兒打跑嗎?”蘇母喊道,這是一向溫婉的她第一次在丈夫麵前吼。蘇父呆住了,許久後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般,瞪著自己的大手,三口人都憶起了絕裂的那一幕。
“爸,媽,我還要回去看書,先走了。”蘇絹站起了身。
“你去吧,記得要回家。”
“知道了。”瞪著已經看不出原本模樣的紅燒肉,蘇絹悶悶地應道。
“小白,你知道你爸爸也會管你嗎?”坐在公園的秋千上,蘇絹雙腳踏地,低頭和坐在她旁邊的白貓說話。
“爸爸?”小白翻翻白眼,覺得她問出這個問題簡直是白癡,“我連自己的媽媽長什麼樣兒都快忘了,還爸爸……”“其實有老爸管……”怎麼說?她理解他的想法,卻無法原諒他的不近人情,還有那一巴掌。
“人類真是奇怪又複雜。”小白自語道,它在秋千上趴臥下來,“喂,稍微蕩一下秋千,我要睡了。”說著它便閉上了眼,儼然把秋千當成了搖籃。
“別睡,陪我聊天。”蘇絹用力推它。
“唉呀,你好煩,你已經吵了我一個下午了,再不然你付鍾點費給我?”
“我給你錢你會花嗎?”嗬嗬,貓還真是人類的開心果,低落的情緒再次高漲,蘇絹有了和它玩的興致。
“多拿點上次的貓餅幹就好。”上次的貓餅幹可真是美味,說到這裏它倒想起一件事。“那個找你的人,就是你的前任貓主吧?你愛上他了?想和他生小貓?不對,是小人?”
“什麼呀,我們人類在一起才不是為了生孩子。”蘇絹捏了一下小白的尖耳朵。
“那是為了什麼?虛偽,人類的婚姻還不是為了繁殖後代,非要兩個人在一起,也是為了……”
“喂喂,你是貓還是人?我懷疑你也是人變的。”
“我是血統純正的貓!”小白驕傲地仰起了頭,“想當年我也是人家的寵貓,每天隻需要坐在沙發前看電視,這些都是看來的。”
“那後來呢?”
“主人搬了家,然後‘不小心’丟下我。”小白輕描淡寫地說道。
“可憐的小白。”蘇絹把它抱在懷裏。
“你幹嗎,人家可是雄的。”
“那又怎麼樣?反正你是貓。”蘇絹示威地親了親它的耳朵。
可惡的女人,不過她的懷抱挺舒服的,小白很“無奈”地閉上了眼睛,喉嚨裏發出了不知是舒服還是憤怒的呼嚕聲。
當貓真的很單純,而且做鬧鬧的時候,她永遠都不必擔心杜明倫會不要她,可是……人真的是貪心的吧,她太貪心,想要成為杜明倫身邊的人,而不是懷裏的貓。
將下頜枕在小白的頭頂上,蘇絹望向杜明倫家的方向,其實那裏也是她的家,從他把她帶到那裏的那一天就是了。
“喂,別在我頭頂上思春,人家還未成年。”
“臭小貓,我本來還想著我和他結婚之後收養你當貓兒子呢。”
“收養我?不必了,你還是打算一下怎麼才能讓那個像木頭一樣的男人娶你吧。”杜明倫它也很熟的,基本上它認為那種恨不得貓妻貓子共度一生的男人,是當貓主的好人選,絕對是當老公的最差選擇,蘇絹當貓反倒有可能和他共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