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然坐起身來,看著廖暮仁,她的眼睛裏有千言萬語。廖暮仁當然讀得懂她的眼神。他從容地下了馬,平淡地說:“剛才風沙太大,看錯人,上錯馬了。”
夏若然眼睛裏的光又暗淡了,可是她很快反應過來,笑道:“廖公子可真是糊塗,小心朱姑娘吃醋。”
朱縈冷冷一笑,並不搭話。
嚴淚沒有理會眾人,冷冷地說:“飛鷹派的黃沙旗門下實在了不得啊。還請黃沙旗旗主出來相見。”
隻聽得“嘿嘿”一聲冷笑,一個人從沙子底下冒了出來。他身材極其矮小,竟然是個侏儒。廖暮仁也不由得吃了一驚,他雖然聽說過飛鷹派,黃沙旗的首領是個武功高手,卻沒有料到是一個小矮人。
那矮子明顯內力用盡,筋疲力盡的樣子。廖暮仁不由得稱讚道:“好漢子,敢作敢當。”黃沙旗旗主冷笑道:“我不出來,你們一樣會把我震出來。與其給你們震得七竅流血,還不如自己出來。大夥都是文明人,想必不會為難。”
嚴淚冷笑道:“你倒會說話。他們一個是夏家的大小姐,一個是江湖上的大俠,還有一個是機關高手。自然是不會為難你,可是我卻不一樣,我是名滿江湖的大魔頭。”她笑起來十分嫵媚,眼睛裏淚水漣漣,可是眼神卻十分冰冷。
黃旗旗主不禁汗然,他當然知道淚眼觀音的手段。
朱縈道:“什麼時候飛鷹派開始做攔截路人的勾當。”
黃旗旗主想要沉默不答,卻見嚴淚已經言笑晏晏地站在麵前,兩根如玉般的手指點在了黃旗旗主的眼睛上。
“你不說的話,我先點碎你的左眼。再不說,就到右眼。要還是充好漢,我就把你的耳朵戳聾了。然後把你的手指腳趾全部砍下來,接著到你的手腕腳腕,最後輪到四肢。慢慢地一點一點地砍,直到你肯說為止。”
黃旗旗主不禁大汗淋漓,他當然知道嚴淚說到做到。
他慢慢道:“掌門吩咐過,最近經過大漠的人,都要殺。”
“為什麼?”
“因為……石頭鎮的寶藏。我們掌門得了一張藏寶圖,要趕著去尋寶……”他說話已經不連貫,“我們原來想著也就幾個過路人,殺了也無妨,誰知道最近這十天,來了許多高手。武當,少林,華山,峨嵋,都來了高手。我看著打不過的,就放他們走。看著打不過的,就殺了……總要,總要交差的。”
嚴淚笑嘻嘻地問:“這麼說,你是覺得我們好欺負咯?”
那矮子話都說不全了:“在下沒認出您老人家,隻是看……看你們都是年輕男女,富家小姐。還有一人不會武功。在下要認出您老人家,說什麼也不敢,不敢攔您的路。”
嚴淚轉向夏若然:“我很老嗎?”
夏若然笑道:“誰知道你老不老,你沒一個樣子是真的。一會小孩子一會老頭子,你就是個妖精。”
嚴淚也笑:“對,我就是妖精。妖精不會老,這矮子眼睛不好使,咱們取他一對招子就算了,好不好?”
獨孤三哭忍不住道:“他已經全說了,就不要為難他。
”
嚴淚歎了口氣,道:“好吧,還是獨孤兄心地善良。”
她轉身離開。
就在她轉身那一瞬,隻聽得,“啪”的一聲,接著一聲慘叫。嚴淚回頭,隻見那矮子已經腦漿迸裂。朱縈持著鞭子,冷冷道:“她說了不殺,我可沒有說不殺。想拿我們朱家東西的人,都得死。”
廖暮仁道:“我隻是奇怪,為什麼江湖上已經有了朱家的藏寶圖?藏寶圖不是隻有一份嗎?”
朱縈冷然道:“不管怎麼樣,想搶我們朱家東西的人,都要死。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
她不再說話,翻身上了駱駝,慢慢向大漠深處走去。廖暮仁歎口氣,也上了駱駝,跟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