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了!
她發覺每次去D座七樓的時候電梯都是維修中;依她看來,這等老爺電梯早就該換掉了。
就不明白育英學院財大氣粗但在電梯這種小投資上居然這麼小氣。
她氣喘籲籲地花了二分鍾,但才爬到三樓上。
站在樓梯上她叉著腰撲噗撲噗地喘氣,“加油。”
她對自己說著,然後邁起腳步……
但她的腳步一個踉蹌後腳往後一踩,但踩了個趔趄,於是她馬上滾了下去……
他一邊步行而上,一邊不斷對校務維修處的負責人罵了個遍,那個電梯老是壞,早該換掉了,待會兒他必定向拆投社狠狠投訴他們一番。眨眼間他傻眼了,因為他看見一個人兒像滾圓球那樣往下滾。
真壯觀——
他一邊欣賞著眼前這位冒險家的冒險舉動,一邊又不忘向對方伸出援手。
用‘全身散架’這個詞恐怕不足以形容她的慘烈遭遇,她發覺一路滾下來如同到鬼門關走了一圈但閻王爺沒有接收她,所以她又回來了。
身子終於停止了她對摧殘式的折磨之後,她抬眼看向對她伸以緩手的人
——寐岱男——
居然是他這個罪魁禍首!
她眼裏醞釀的怒氣氤氳發作。
如果現在不是痛疼使她全身無力失去知覺、無法發出聲音來,她肯定把他罵個狗血淋頭。
因為要不是她急著去找他,怎麼會被折磨得這麼慘呢。
見她以這種“算賬”的眼神瞪著自己,他也倏地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來——
這是標準式的寐岱男招牌臉。
一手支著地麵,她好不容易才終於站起身來了。
“該死的你,你怎麼不扶起我?還有剛才在校門口我叫你、但你這東西不單止不停車,居然還對本人視而不見——”
她咒罵著意圖一吐為快,但馬上,她被他冠冕堂皇的氣勢駭住,說話也變得結結巴巴了,舌頭也不再任她恣意妄為。
“你說完了嗎?”
他這句話簡短但架勢懾人。
她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他不對在先,可居然開始害怕他了。
她覺得他跟平時很不一樣。
平時,他看她的眼神不會這麼冷、甚至有股窺探性的敵對的意味。
“隔了一天就翻臉不認人了嗎?”這會兒她已經是軟了軟嗓子。
“你是夏淩?”他問她。
她昂起臉,上下看了他一番:“我不是夏淩是誰?你該不會告訴我你得了失憶症了吧?”
一會後她猛然又說:“寐岱男——你這樣裝模作樣的是什麼意思?——如果你的意思是指昨天發生的一切都不算數的話,那麼你大可以直說,你一時衝動欠缺考慮、經過昨晚一晚之後你已經徹底冷靜下來了。你也可以狂妄地說是一場誤會,又或者你可以說純屬玩笑。”
“如果我說你猜對了,那你會怎麼樣?跟我沒完沒了嗎?”
“你……?”
她看了看他然後眼睛迅速地移開,“不會。我絕對不是那種死纏爛打之人。合則聚,不合則散;隻是我終於體會到激情隻是一時即發的,或者隻是過了一刻它就不再彌留了。既然如此……再見!不過——”她猛地抬眼看向他,“我想你跟我說一句實話。昨晚在海邊的一切都是一場玩笑嗎?你裝天真、裝單純,其實真正的你卻是個情場老將?”
“你好像很不相信愛情?”
這是他從她身上觀察到的。
“愛情?它有理由讓我相信嗎?”她苦澀地笑了笑,移開對他的注視轉過身去,“我隻恨自己眼拙;成為你一個玩笑下的試驗品。你們這種人真是太無聊了。——我早說過,我不玩任何愛情遊戲,你為什麼還要惹我?就算看我不順眼,借機玩弄我,也不要太過分;我也並不是好欺負的。”
她已經挑起他的興致了;“那麼你打算怎麼報複我呢?”他轉到她麵前,讓她可以注視到他。“是在網上公開打擊我,還是向我的眾多女友通報我的為人呀?我的小姐!”這是他以前甩掉的那些女孩經常玩的手段。
“眾多女友?”她睨入他眼裏,眼淚流了出來,“果然你昨天對我說的一切都是假的,你說你隻喜歡過我一個人。我真笨,居然蠢得去相信一個浪子的話。”
“在網上,”他說:“……關於我的為人和性情我相信已經被版主們很細致深入地公布出來。你居然還會相信一個玩笑,那證明你隻是飛蛾撲火自尋毀滅的一個傻瓜;別在我眼前流淚,我討厭看到女人的眼淚,它隻使我看到虛假。每一個被我甩掉的女人都會流淚,可我從來不會被眼淚打動。所以,別費心了。這個伎倆不夠高明,有什麼真功夫趕快使出來吧。”
“我以為我可以相信我的眼睛。”
她說,“昨晚我們分手之前我明明從你的眼裏看到真誠;——我認為那種感情就是一個極優秀的演員也是難以偽裝的,可我低估了你的演技。我勸你往演藝界發展吧,你定會取得輝煌的成績。”
她說完便走了。
“站住。”他說,追上她擋在她麵前。
他現在不知要怎麼才能挽回這種決裂的局麵了。
他本來隻想了解清楚她整個人,所以才用一些尖銳的問題和冷冽的眼神刺探刺探她,可是眼下……他回去之後不知道怎麼跟他的弟弟交代。“還有什麼事嗎?先生!”她高傲地看向他,“如果沒事請你讓開。”
“剛才隻是跟你開開玩笑的。”
他說,軟了口氣,“你別當真。”
“玩笑?”
她提高了嗓音:“我不知道到底哪個才是你的玩笑。或許統統都是你的玩笑!你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可以任意讓你玩弄於股掌之間的人?——先生,如果你那樣認為,就錯了。我能原諒你一次的玩笑,我會告訴自己……是我遇人不淑,而且吃一蜇長一智,我會將它當作是日後的一個告誡。但是,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我開玩笑,愚弄我。那我告訴你,我不會放過你。我不敢放噘詞說自己有怎麼顯赫的身家背景讓你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可是我會傾盡我的一切能力——就象你說的那樣——在網上攻擊你和向你的眾多女友通報你的為人。”
“你不要那麼強了好不好?”他快失去耐性了。
他從來沒有遇見過這麼難應付的女生。有一點他必須承認,她絕對非同一般,她不會對拋棄她的人搖尾乞憐——關於這點使他非常欣賞她;如果說他是個情場老將擅長對女人調情的話,那麼眼下這個認錯說抱歉的場麵對他而言絕對是陌生的。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女人低下過他高貴的、目中無人的頭顱。
可是她不同,她是他弟弟看中的女人,他對他弟弟的愛使他不能為了逞一時威風而繼續居高臨下高一人等地俯視她。
但是他說不出任何抱歉的話。
而她呢就象範臣廷認為的那樣,她絕對是個無論得理與否,都絕對不輕易饒人的家夥。
即使看見他這副深感抱歉的樣子,和因為找不到言詞又顯得尷尬無比的窘況,她的心霎時軟了軟,但她仍然裝作態度強硬、絲毫沒有軟化跡象的樣子。
她想給他個教訓,讓他絕無下次。
“沒事了吧?”她睨了睨他,“那我走了。”
看著她離去,他全無辦法。
有點神態落寞地回到文娛社他的辦公室後,他讓他的助手沈娜真好好調查夏淩這個人。
調查得來的結果是她的感情生活一片空白,並且是因為在原校裏因為拒絕了一個校內惡霸的追求而遭到報複,才轉來本校的。
沈娜真發覺自她拿了調查得來的夏淩的檔案交給寐岱男之後,半小時以來他的視線從未離開過檔案上的照片;“她不是個很好的戀愛對象。昨天晚上在海邊酒吧她一點麵子都不給你,此因也讓我很尷尬;我覺得她的行為已不符合一個‘形象大使’應有的禮儀,為此我鄭重向社長提出撤銷她參加複賽的資格。”
“一定要這樣做嗎?”他合上了檔案,望向她。
他想起了他對他弟弟說過的——他會愛她如愛一個弟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