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二章 保險箱中的秘密(2 / 3)

怎麼會這樣?才相處了兩天不到的時間,自己怎麼就會因為他同其他女人共進午餐而生出刺痛感來?難道自己在不自覺間,已經妒忌起了那個能得到他溫柔相望的女人了嗎?

原本欲前進的步子猛然調轉。那個張公子所在位置才是自己真正該去的地方。這要穿過鍾天寵身邊才能到達的花園陽台,對她來說,太遙遠了。

鍾天寵默默注視著小露漸行漸遠的背影,直到那個熟悉的人在遠處凝成看不見的一點才悠然轉身。

待在車邊立定時,眸色中現出一抹意外,“紀小姐?”

紀澤穎竟然已經好生生地端坐在了後排。才半個小時,她的約會就已經結束了嗎?

鍾天寵打開前排車門,還未坐定,紀澤穎已經在他身後緩緩道:“有件事我希望你注意一下。”

他微微側頭,表示自己在聽。

“工作時間麻煩不要私會女友。我比較習慣出門時就看到車和司機都在,而不是獨自在車內等候司機。”其實她並不介意等他,即使今天等了整整半個小時。那些所謂的習慣純粹隻是一個借口,她真正關心的,是他對“女友”這個詞的反應。

鍾天寵淡淡應了聲好。默認了“女友”的說法。

望向窗外的人,玻璃窗內,那雙靈動的眸刹那間流露出如此難掩的落寞來。

“你認識歐陽醫療集團的路吧?”靜靜問著前排人。這一回,或許連鬱爾佳都幫不了自己了吧。望著車子緩緩調頭,略感疲倦的人緩緩合上雙眼。

他有女友了。這真是一個打擊人的消息。

“啊!”

“啊!”

“啊!”

“怎麼樣?是不是心情好一點了?”鬱爾佳微笑著睨向那個對著窗外拚命大喊的人。

“我隻覺得很渴。”這是什麼發泄療法,一點用都沒有。滿腦子都是他望著那個女人時的溫柔的眸。怎麼辦?她就是吃醋,吃醋到了自己都沒有辦法克製的地步。剛才一路上要不是一直緊咬著雙唇,她真害怕自己會脫口而出對他的詰問。

鬱爾佳搖頭站起身來,將水遞到她麵前,“你知不知道,醫生最怕的就是病人對病情有所隱瞞?”

避開鬱爾佳那雙猶如X光的眼,“我連被逼相親這麼丟臉的事都告訴你了。”

“你紀澤穎才不會為了和陌生人吃一頓飯就鬱悶成這副樣子呢。”

紀澤穎沉默無語。她鬱悶的根本就是另外一件事。而這件事,純屬私人珍藏。

“澤穎,有些事不方便和我說,你可以找詩菲。”

在離開前,鬱爾佳溫和地給出建議。畢竟,除了感情事,還有什麼能難倒這個智商195的全能藝術家?

“鬱學長,連寶貝女友都貢獻出來了?”她笑侃著他,眼中卻全然笑不起來。

“啊呀,那個中國女人是不是迷上鬱醫生了?”

“沒幾天就來一次,那還用說嗎?”

“你們知道嗎?她每次來,鬱醫生就把我們趕出來不說,我剛才還聽到她在辦公室裏叫的聲音……”

一陣心照不宣的笑聲在嚼舌根的護士中傳出。

很不巧,被她們談論的主角正巧由房內出來與她們迎麵撞上。靈動的眸坦然望向那群護士,引得她們一臉尷尬、連忙匆匆散開。而人群後麵,那個立在服務台旁的人,一雙茶色的瞳悠然將一切收入眼底。

“紀小姐,車子已經停在門外了。”鍾天寵大步走上前來,朝紀澤穎恭敬地欠了欠身。

她有些失落。以為他剛才聽到那些護士的話,多多少少會有詫異或是意外的反應。可是,他的反應分明是在告訴她,一切都是他不在意的。

很明顯的,紀澤穎是完完被他給忽略了。

鍾天寵望著那個獨自沿樓梯緩緩上行的瘦弱身影。

她有心事?這個小女人鮮有安靜的時候,不是用那雙貓般慧黠的眼似有情又似平常地注視著別人,便是自那小小的唇中蹦出一些或討巧或可愛的話來。現在的沉默是因為中午的相親?還是因為和那個醫生的調情不順?

可目前他最關心的是,他的晚飯該怎麼辦?和小露碰麵以後,光顧著談這次的計劃,都沒來得及吃東西。看了看手表,已經是晚上八點。這麼晚,難不成還開車出這郊區去市區買些東西吃?那他寧願自己做一些。

踱步至廚房,那包上次用過還沒被收起的粗糧就這樣被放在烤箱上的托盤內。

粗糧麵包?與它相關的一切,都是自己最不願再想起的灰暗記憶。那段窮到隻吃得起粗糧麵包的日子,他這輩子都不想再回去。

你沒有挨過餓吧?

她竟然以過來人的口吻問出這樣好笑的問題來。他鍾天寵這輩子其他沒挨上過,這挨窮挨餓的日子卻是久違了。

悠揚的門鈴聲忽然響起。

這麼晚了,會是誰?

穿過灑滿月色的庭院,遠遠就看見鐵門外立著的一身黑色長尾西裝的男子。

“是鍾先生嗎?我是W酒店的24小時管家。這是紀小姐為您預定的晚餐。”那男子操著一口標準而流利的英語。

鍾天寵微微一滯,隨即帶著禮貌的笑自管家手中接過那個蓋著藍色印花布的精致提籃。

“如果您或紀小姐還需要什麼服務,請隨時致電我們服務總台,謝謝。”管家一個九十度躬身,然後風度翩翩地隱身在酒店豪華轎車內。

茶眸自提籃轉向身後的那座古堡,三樓那個房間沒有亮燈。不過……唇邊扯出一抹笑來,無風的日子,碎花布的窗簾卻在微微擺動著。

紀澤穎自窗簾後收回身,懶懶地窩進小羊皮沙發內。不是明明在氣他對自己的漠視嗎?怎麼在上樓後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換衣服、不是洗澡,而是給他訂晚飯呢。

無精打采地自沙發間撐起身來,隨手打開床旁那個桃木櫃子的雕花門,門內是一隻小巧的家用保險箱,熟悉地撥出保險箱密碼。“喀嗒”一聲響,保險鎖被打開。

打開門,那裏麵整齊擺放著一些用金色緞帶紮得整整齊齊的信箋、信箋旁是一些女孩子用的小發夾、小玩偶之類。看上去都已經有些年代了,但卻還都保存得很好。而信箋上方,是一本四四方方的寫生簿。

紀澤穎自保險箱中取出寫生簿。翻開寫生簿,一個濃眉長目的端正男子躍然於鉛畫紙上。畫的右角,小小的、稚嫩的字清楚寫著“爸爸”兩字。下麵的日期是93年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