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他驚喜地嚷道,“快叫他們進來!”
他一看見兩個人,便問道:
“怎麼樣?”
“大叔,”馬塞爾答道,“你放心吧,而且可以永遠放心了!舒爾茨先生已構不成威脅了!鋼王舒爾茨已經死了!”
“死了!”沙拉占驚呼起來。
然後,這位善良的醫生若有所思、心情沉重地望著馬塞爾,隔了好久才開始說話。
“勇敢的孩子,”他情緒穩定之後說,“你們應該理解的,對於我們來說,聽到這個消息,本應該高興萬分。因為它使我們避免了所有愛好和平的人最憎恨的東西——戰爭,而且是一場最野蠻、最滅絕人性的戰爭!但是,事實卻正好與此相反,這個消息令我百般痛心!你們是否想到,為什麼這個才華橫溢的人會走上不歸路?為什麼他不把自己卓絕的才能用在造福人類的共同繁榮之上呢?要是能夠得到他的協助,共同為同一個目標努力的話,人類會少浪費多少精力啊!不過,孩子們,還是把你們所知道的情況告訴我吧。”
“鋼王舒爾茨死在他那間不為人知的實驗室中,”馬塞爾說,“他的智慧確實無人能及,他那間實驗室設計奇特巧妙,如果沒有他的允許,絕不會有人能進去。而我們隻不過是偶爾的幸運而已。他把所有的權力都握在手中,實行不可思議的獨裁統治。是的,他依靠這種手段滿足了他那強烈的支配欲——人人都成為他手中的工具。但是,也正因為如此,他的事業遭到了滅頂之災。”
“多麼可悲、可歎的下場!”沙拉占說,“舒爾茨先生行事太荒謬了。事實證明,一個優秀的企業,各個部門之間必須互相協作,而且它們之間沒有任何機密可言。在現任首腦出現意外時,能輕而易舉地找到一個掌舵人,隻有這樣才能不會因意外而毀掉一生心血。”
“但舒爾茨卻不是如此,大叔,”馬塞爾說,“鋼城內發生的一切完全與你的觀點相反。舒爾茨先生獨自坐鎮總部,沒有一個參謀之類的人。他簽發各種命令,而且是鋼城內部必須服從、不容許有絲毫懷疑的命令。舒爾茨死的時候,正坐在寫字台前,依然保持著他生前那副姿態,他是死在自己的發明之下了!正當他簽發毀滅我們城市的命令的最後一部分時,他那用於毀滅我們城市的炸彈爆炸了!”
隨後,馬塞爾把他抄錄下來的那段指示,也可以說是舒爾茨先生臨終前的可怕的遺願大聲讀了一遍。
“要是在前一段時間我對舒爾茨先生的死還有所質疑的話,但在看了那間密室之後,我可以完全有把握確定他確實是死了。因為他周圍的一切都停止了運行!在斯達爾施塔特鋼城,一切活動都中止了。那裏就像是埃及法老的陵墓,一切都處在死一般的寂靜之中。由於主人已沉睡不醒,而他的下屬甚至連工具也都進入了夢鄉。不過,後者還可以清醒過來,而前者卻永遠也不可能了。”
“是的,”沙拉占說,“在這件事上,造物主給予了公正的判決。舒爾茨貪婪地想摧毀愛好和平的法蘭西城,由於盲目行動而害死了自己!”
“確實如此,”馬塞爾說,“不過,大叔,我們還是不要再想以前的事了,關心關心現在吧!如果說舒爾的死意味著法蘭西城的和平,但對他那令人歎為觀止的鋼城來說,則意味著破產、毀滅。一方麵是因為他那日爾曼民族的天性——貪婪的戰爭狂,而另一方麵,是對您和法蘭西城的仇恨衝昏了頭腦。在毫無把握的情況下,他把大量的武器無償地提供給所有可能與我們為敵的人,致使他債台高築。不過,盡管如此,盡管他的全部債務需要很長時間才能還清,但在我看來,要是有一個英明的決策者,完全可以使斯達爾施塔特鋼城重新站起來,而且將引導它走上正途,造福於人類的文明事業。顯然,沙拉占大叔,您是這項重任的唯一承擔人,您不應該讓這個鋼城變成一片廢墟。在這個世界上,人們以為消滅敵對勢力並從中撈取好處是唯一的準則,但在我看來,這個觀點是極端錯誤的。與之相反,在消滅敵人的同時,還應改造他們那龐大的事業,使之造福於人類。為此,我已準備貢獻自己的一切。”
“說得太好了!”奧克塔夫興奮地叫道,並緊緊地握住了他朋友的手,“要是爸爸支持的話,我也想如此。”
“我支持你們,我的孩子們,”沙拉占說,“馬塞爾說得對,我們可以輕而易舉地讓鋼城重新複活,讓斯達爾施塔特的軍工廠得到重生。因為隻有使自己強大起來,才不會有人侵犯我們!而且,在我們強大的同時,要盡力主持正義,讓世上所有的人都熱愛和平和擁護正義!這是多麼美好的憧憬啊!可我在想……對,為什麼你不是我的兒子?為什麼你不是奧克塔夫的兄弟?……我們三個人在一起,必會無堅不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