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礦泉水瓶子砸到了旁邊的樹幹上,水在空中飄灑出了一個半圓的弧度,全數落了下來。
瓶子滾了幾圈,滾到了諾雪的腳邊。
她暗暗咬著牙,內心的不甘衝刺著整個身心。
她才不可憐,她也不悲哀,她隻是多了一個競爭對手罷了。
白暖暖算什麼,當年還不是消失了。
這一次,她也要白暖暖徹底消失。
頭頂的陽光很猛烈,但照射不到她臉上的陰影。
這一種揉進了內心的陰暗,是不會消散了。
周錫書,為了你,我可以拋棄一切。
諾雪整了整自己的儀容,調整呼吸微笑著與眾人寒暄之後離去。
西姐從洗手間出來正好隻看到了她的一個背影,又擔憂地看看遠處的Maya,見她一切正常才放下心來。
“叮——”新郵件的提示聲。
白暖暖從床頭爬出來,本想下班回來好好休息一下,怎的就有人來搗亂呢?
“暖暖,時間不能再拖了,何時做手術。你快點回複我。”打開郵箱,裏麵是連著相同內容的郵件十來封。
他還真會催,或許這都是作為醫生的通病吧。
她會心一笑,多年來,最有耐心的醫生大概也就是他了。
為什麼手術要一拖再拖呢?如果成功了以後都不用這樣辛苦地吃藥了,但不成功的話就可能在冰冷的手術台上死去……
成功率有六成,為何不試一試?拖得越久越危險。
她是不敢還是心裏有事放不下。
重新回國,內心到底在期待什麼?
她怔怔地望著電腦,手指搭在鼠標上出神。
這個答案,連她自己都無法知曉。
郵件進入回複狀態,桌子上的手機響了。
“喂……去周家?為什麼……哦,好的。”她掛了電話,隨意挑了件衣服包裹得暖暖地出門。
冷然今日去了周家吃晚飯,怕一個人會冷場拖她一起。那充當花邊的作用就是盡量不出色吧?
灰色的呢絨大衣,加一件黑色的高領。她搜尋著找了一件藍白牛仔褲穿上。
冬日的溫度怎麼說都有點低,尤其是牛仔褲沒開暖烘機直接穿起來,冰得眉頭都皺起來。
以後要好好敲冷然一頓。
“西姐,今晚我和朋友有約,不能和你們吃飯了,改明天好嗎……嗯,好,明天見……”她邊走邊掛了電話。
周家的大廳。
周家的裝飾奢華談不上,但富麗堂皇還是有的。
白暖暖一進屋就被周欣海眼尖地看到,“好好,第四隻腳來了,快快……”
第四隻腳?
她循著望去,周老夫人已在麻將桌上坐好,她嚴謹的臉上難得有些笑容,雖不夠慈祥但也算溫和了。
“來來來,暖暖,這邊坐。”周老夫人的笑容逐漸擴大,“我們缺一隻腳都很久了……我的手又癢。”
白暖暖不動聲色地坐下來,馬上瞥了眼對她無辜眨眼的冷然。這家夥!什麼害羞怕冷場,根本就是想打麻將找不到人湊數嘛!
不過白暖暖什麼都厲害,就是這些賭博類的遊戲不會玩。幾圈下來就輸了好幾千。
冷然過意不去,小聲說:“遲點找我老公報銷吧。”
白暖暖瞪她一眼。
還好意思說!
周老夫人打得開心,過了晚飯時間也忘記站起來。可憐了幾個陪同的餓得頭暈眼花,一個勁輸錢。
終於冷然的手機響起,史瑞克·白要出門,把女兒送上了出租車過來與她們一起。
眾人才起身休息,等待可愛的白誠橙。
周老夫人也很喜歡這個小蘿卜頭,與她一起吃飯又一起看電視。過了很久,才又忽地提及:“來來來,繼續麻將——”
身後的某兩個女人,無力地倒了。
一直陪同她們打麻將的李嫂也很無奈地從廚房裏跑過來湊數。
這一圈又是一圈,李嫂的運氣倒是很好,沒輸沒贏的就這樣來。白暖暖從完全不會到摸出了點門道,但總奇怪為何從未胡過一把。
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