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六章 我有一種茫然之感(1 / 3)

回到家中,換上拖鞋,看見客廳中,爸爸正在抱著話筒不知說什麼,見到進門的我,他捂住話筒說:“小梅,你的電話。”

我接過電話喂了一聲,對麵傳來男性清爽的聲音:“朱梅,是我啦。”

“你是誰?”我不客氣地反問,最討厭見麵不報姓名,玩猜猜我是誰的無聊人士。

“我是楊如華啦。真讓我傷心哩,竟聽不出我這樣好聽獨特的嗓音。”

電話線對麵的少年不受影響地輕笑著,我從不知道他是這樣……有一點輕浮和無聊的性格。在我印象中他應該是清冷無欲,寡言少笑,如受了不禮貌的對待要麼毒口舌地反擊,要麼冷漠高傲地甩袖而去的人啊。

“什麼事?”

“我想確定一下你是不是安全回家了。”

“……和範思在一起我很安全。”

“……”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掛電話了。”

“等……等一下,星期六有沒有空?”

怎麼聽都像在街邊等人時,被無聊男生搭訕的那種口氣,雖沒有那種厭惡感,但總覺得像被什麼困住了一般。

“星期六啊……”我拉長嗓音,盯住客廳中堂的字畫,那是爸爸不知從哪裏弄來的草書字幅,鄭重其事地掛在朝南的牆上,每次客人來都會當寶一樣拿來炫耀。

“嗯嗯,星期六我要打掃房間,沒時間出去。”

等說了這句話後又不禁因自己的謊言而變得不愉快。明明可以說:“我不想和你出去。”就可以推掉他邀請般的試探的,但隨即又安慰自己,這樣才不會打擊他的自尊啊,但重要的是我可以不必因斷然拒絕他而承受他的反擊吧。

“那星期天呢?你應該有空吧。”

“……對……對不起,星期天我還要睡懶覺,還要洗澡,還要和爸爸媽媽上街……”我已有些口不擇言。

“……你不想和我出去?”對方的電話中傳來吃吃的笑聲,“總覺得你為了不和我見麵而無所不用其極呢。”

心髒停了兩拍,我囁嚅著:“怎……怎麼會,啊,我要吃飯了,對不起,再見。”

掛了電話後,我輕呼一口氣,即使在電話遙遠的另一端,楊如華隻憑聲音就給我無盡的壓力,雖是嬉笑著,但拒絕那樣的他,更讓我心力憔悴。

隻因一時衝動已對楊如華告白的我,卻在他麵前發現,連我自己都不曾在意的劣根性:無意義的撒謊,不在乎別人感受,隻在乎自己是否受傷的自私,對範思做出任性的舉動卻覺得理所當然,知道了自己的這些缺點還無意識推卸責任的舉動……我為何變成這樣連自己都無法喜歡的人了呢?

望向被日光燈映照得更為白亮的牆壁,對以後的事態發展我不禁有一種茫然之感。

天未亮的時候下了一場小雨,因此早上到學校去時沒了前幾日的燥熱。一大早出動的上班族、學生,推起卷閘門而開始一天生意的小商販,早早就開門的小吃鋪,晨練回來悠閑的老人,街上奔馳的汽車尾後微揚的輕煙,無視於交通在街上嬉戲的小型犬,正是內陸城市悠然自得的清晨。

低著頭走進校門,背後卻被猛拍了一下,我嚇了一跳地側望,是個有些麵熟的少女,全身流露出大姐姐的氣勢。

“早上好啊,範思的小貓,範思沒和你一起來嗎?”

熟悉又奇怪的台詞,我張大嘴“啊”了一聲,她是前幾天晚上才見到的排球白隊的領隊。

“範思每天早晨起得很早,跑步、練習,若再配合我的步調的話,太辛苦了。”因為是半陌生的同學,回答起話來有些緊張。

“嗯,她一直都很努力,而且在隊中的凝聚力很強,下一任隊長非她莫屬了。”

“下一任隊長?”

“校隊三年級的正式隊員七月份就要高考了,不可能再分心,而範思原本就有代理隊長的經驗,近期內應該會知分曉吧。”

“真的嗎?”我瞪大眼睛問道。在南門中學,各個運動社團的隊長是非常讓人尊敬的。因此一般的選擇必須是公正、正直、受人信賴,是真正熱愛體育的人。如果範思真能當選的話,她一定非常高興,因為那是對她的努力的證明。

“別懷疑範思的實力啊!”

在二樓樓梯口,白隊的領隊笑著離開了,那一層樓西邊是二年級七班到十二班,不知她具體在哪個班級。

“朱梅,你怎麼和那家夥在一起?”

“哪個家夥?”

我不解地問。還未把書包放下,陳小燕就跳將過來,張牙舞爪地叫囔著。

“那個二年九班的無恥家夥,我陳小燕永遠的勁敵,她十惡不赦,人麵獸心,人神共憤,無惡不作,專橫跋扈,見利忘義,為德不卒……”

“是誰?”可以讓陳小燕這麼激動地丟出一大串成語。

“是九班的王麗啦,和陳小燕從小就住在一起的,體育很棒的女孩……就是剛才和你一起進校門的那個女的。”許原突然從我身後冒出來,充當解說員。

“和範思與你一樣是小時候玩到大的青梅竹馬,不知為何最近她倆很不對盤。”卡通漫畫似的美少年苦笑著。

“朱梅,以後不要再理她,她是個背叛者!”陳小燕緊握著雙手拚命揮舞著,看來王麗真的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

“背叛你什麼了?”坐在陳小燕前排的唐雲颯受不了她的誇張送了個大白眼給她。

“她竟敢拋棄GLAY去喜歡L'ARC。”陳小燕咬牙切齒地說。

“!??”

三人對視了一眼,“日本的Visval Rock。”許原一嘴苦澀地說。因為偶像而翻臉,也真有她們的了。

日本的Visval Rock被稱為視覺係搖滾,誇張的濃妝,華麗的服飾,奇異的發飾,美麗的臉再加上狂野的音樂。雖然電台中播放他們的可見歌曲很少,但不知怎的卻在同學間悄悄流傳開來,我就有L'ARC Chzna的磁帶及Gackt的大海報。

“不過我還是覺得韓國偶像純純的可愛一點。”

把書包放好,把書翻開,我一邊注視著門口老師是否來了,一邊說出自己的感想。

“別小兒科了,韓國那些千篇一律的歌曲,千篇一律的舞蹈,千篇一律的裝束,千篇一律的組合,你還看不夠啊?!”

視覺係就很成人嗎?

“你若能分出H·O·T和神話組合有什麼不同,我就服你了。”

嗯嗯,神話組合多一個人啊!

“想到咱們中國還包裝出來仿韓似的組合,我就不由一陣惡心。”陳小燕話語如塗了蜜的毒液般,毒辣香醇。

我們觀眾是無所謂啊,如果長得纖弱美麗又有實力的話,無論純男性視覺,中性視覺及溫和視覺都可以接受啦,就怕文化部門不答應。

“GLAY和彩虹都是很好的樂隊啊,S—Japan也不錯,雖然因Hyde的死而解散了。”唐雲颯有些困惑地勸解著陳小燕。

“什麼彩虹都已經三十來歲的叔叔了還用一張‘幼齒’無辜的臉去騙人還不到一米六的身高隻能用厚底鞋來彌補不足什麼天使般的美貌Hisashi的美貌可不輸他而且JAL航空公司機身上描繪的是GLAY的四人畫像彩虹算什麼王麗竟被Hyde叔叔的美貌迷惑住我真為她的浮淺感到可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