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三章(2 / 3)

捂住心口,奇怪地蹙眉,還是有些痛。感情果然不是可以輕易控製的。他溫情待人時,是天下間最好的男子,可若是狠下心卻是比誰都要狠心絕情。

連兩人之間唯一的牽絆守書也帶走了。竟然還說是為了她好,或許真是為了她好吧!哈哈!鳳兒苦笑。

深夜,無星無月,在王家村的村口,突然出現一個人影,接著又有一個身影鬼魅般地變了出來。

“……或許奴婢身份已經暴露了。”

“不會,他絕非長情之人,若是暴露不會留你性命。任務有變,這是主上給你的。”

她接過紙條,看了一遍之後將其放進嘴裏咽下,“奴婢……恐無法完成。”

“怎麼?你想違背主上的命令?”

“奴婢不敢。隻是奴婢的條件隻怕不能……”

“隻達目的,不求手段,子七,你好自為之。”

“奴婢……定不負主上。”

……

夜色下,人影隻經過短暫的接觸便消失無蹤了。

京城,最繁華之地,因為那裏住著最至高無上的人——皇帝。隻是在京城,百姓們最常議論的卻是那立下赫赫戰功的平遠侯皇甫中仁。權頃朝野,皇上最為倚重的大臣。傳說五年前,若無他的扶助,當今皇上隻怕已成了刀下亡魂。

平遠候府,占地千傾,亭台樓閣,假山石景,翠湖楊柳,美不勝收。真可謂,隻因天上有,人間幾回聞啊!要說那平遠候應是除了皇上外,世間最快活的人了。

隻是目前他卻緊鎖眉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稟候爺,太醫已經到了。”一侍衛門外回稟道。

平遠候聞言站了起來,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一起隨我去二弟那裏。”

抬腳邁進屋中,“二弟,今天身體感覺如何?咦,怎麼起來了?”

屋中,窗前,正憑窗站立一男子,身上披了一件單衣,身材修長,相貌隻屬中上,然而他的眼眸卻深遠悠長,給人一種溫和淡定之感,不是一般市井之人身上能具有的。

他看到平遠候進來,微微一笑,笑容既不熱情,也不陌生,尺度適中,“大哥,你怎麼過來了?”他正是平遠候的胞弟,皇甫中禦。

“我把太醫請來,看看你的傷。”

“大哥,已經沒事了,何必勞師動眾。”

“讓太醫診斷一下,我也放心。你也別站在窗口了,被風吹到了怎麼辦?那些下人都幹什麼吃的,怎麼能讓你下地呢!”皇甫中禦失笑,“大哥,我哪有那般脆弱。”

“怎麼?你連大哥的話都不聽了,不想讓大哥安心是不是?”

皇甫中禦告饒道:“大哥,我聽你的便是。”他依言回到床上。

平遠候將太醫叫進屋中,老太醫診脈後說道:“體內餘毒已清,隻需安心靜養即可。”又給開了一些滋補身體的藥。

老太醫隨侍衛出去後,皇甫中禦說道:“我說過,我已經沒事了。”說著,便要穿衣下床。

“別動,太醫不是讓你靜養嗎!”

皇甫中禦笑道:“大哥,再躺下去,沒病也躺出病來了,何況箭傷已經好了七八,體內的毒也清了。”

“二弟,又是大哥連累你了。”

皇甫中禦笑說:“隻是巧合而已,何來連累之說?”

“將二弟接回府中,本想讓二弟享福的,卻不想遇到了刺客,又累二弟受傷。我……”

“大哥,不必自責,真要怪也要怪那刺客。”

平遠候輕歎了一口氣,雙手搭到皇甫中禦的肩上,欲言又止,“二弟,我……”語氣頓了一下,“其實,你是不想回來吧!”

“怎麼會!大哥多想了,這畢竟是中禦的家。”皇甫往後退一步,轉頭眼望向窗外。一片楊柳依依。

“大哥對不起你,五年前……”

“大哥。”皇甫中禦突然打斷他的話,“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中禦從未怪過大哥。”

“大哥知道你心地寬厚,這些年來我跟娘一直對你心存愧疚,當初不該把你當誘餌……”

“大哥。”皇甫中禦再次打斷平遠候的話,“我從小便長在這裏,有些事情知道該斷則斷,五年前,若換成是我,我也會這麼做。大哥若再自責,就是在罵小弟了。”他最多也隻是無奈而已,無可奈何。

“你能這樣想,大哥也心慰不少,如今朝局看似穩定,實則波濤洶湧,稍一疏忽,局勢恐怕就會改變,你也知道,前太子在逃,餘黨未除,這件事如鯁在喉,令皇上寢食難安,身為臣子理應為皇上解憂。中禦,上次的刺客雖已服毒自盡,但也應該猜到他是太子的餘黨,太子隱藏在暗處,蠢蠢欲動,一直伺機想得到那份寶藏,若真的讓他們奪了去,隻怕這江山又要易主了,到時生靈塗炭……”

皇甫中禦眼神一暗,“大哥,你是想問我,五年前有沒有得到那份藏寶圖吧?其實……”你尋我,也是為了它吧!

平遠候閃過一絲尷尬之色,“二弟,你誤會了,你知道,這份寶藏關係到我朝……”

“我得到了。“皇甫中禦突然說道。

“在哪裏?”平遠候眼睛淩厲地一閃。

皇甫中禦轉回身,微微笑了笑,“大哥還記不記得小時候,在郊外的別院,有一次,我淘氣爬上樹,卻不小心摔了下來,大哥恰巧在樹下,毫不遲疑地伸手接住了我,自己的胳膊卻骨折了。”

平遠候想一想,笑說:“記得,那時你真的很頑皮。與現在溫吞的性子可是完全不同。”

皇甫中禦笑道:“中禦不懂事,那時大哥雖然年幼,卻已隱隱有了大將之風了,爹爹曾說,大哥日後定有出息。我曾在那棵槐樹上刻下四個字,大哥記得否?”

平遠候怔了一下,然後緩慢地說出四個字:“兄弟同心。”

皇甫淡淡地一笑,眼中有一些說不清的東西,“五年前,我被叛軍逼到河邊,在跳進河中之前,曾經向你喊出這四個字,其實那時我已經告訴你藏寶圖的地址了。”

平遠候恍然大悟,那時他還以為,弟弟喊出這四個字是在諷刺他放棄了救弟弟的性命。

皇甫中禦的目光再次轉向窗外,隱藏了眼中的痛楚,大哥若真注重他們的兄弟之情,又怎麼聽不出他的暗示呢?隻是若大哥猜出他的暗示,得到了地圖,還會花費力氣尋找他嗎?

“大哥,藏寶圖就埋在那棵樹下,你快快去取吧!我有些累了,想歇一會兒。”

“哦,好,那二弟好好休息吧!大哥改日再來看你。”

“大哥,小弟還有一個請求。”

剛剛跨出門檻的平遠候又折了回來,“二弟有何要求,盡管說。”

“中禦不想在朝中做官。”

平遠候一怔,“你不想幫大哥嗎?你我兄弟若能同朝為官,扶助皇上……”

“大哥,中禦無才無能,又生性懶散,做官隻怕會丟了大哥的臉,請大哥幫忙……”

“這……可是皇上……”

皇甫中禦搶先道:“大哥,中禦不想抗旨連累你,因此在聖旨沒到的時候,請大哥在皇上麵前通融。中禦心意已決,今生隻想做個閑散之人,望大哥成全。”說完,雙膝跪地。

平遠候直直地看著跪在麵前的胞弟,“你……”最後方道,“好,大哥成全你就是。”說完拂袖而去。

某日,豔陽高照,風輕萬裏,是挺好的天,隻是在這天裏,卻有一披頭散發的女子,手中高舉訴狀,直直跪於平遠候府府門前,狀告其夫忘恩負義,喪盡天良,拋妻奪子。

門口的侍衛讓她告狀去衙門,這是平遠候府不理這些的。奈何此女卻執意不走,大聲喊叫讓候爺做主申冤。她這一鬧,原本寂靜莊嚴的府門口被看熱鬧的百姓圍得水泄不通。

開始,侍衛說話還算客氣,勸其去衙門。可是女子不聽,侍衛強行將其轟走。然而,第二日,女子竟然又來了。直跪府門口,高聲喊冤。侍衛將其當成瘋婦,又將其強行轟走。

女子這一舉動,在全京城可傳開了。都奇怪她狀告的究竟是何人?難道其夫跟平遠候有關係?這兩日,街頭巷尾都在談論這個告狀的瘋婦。沒辦法,平遠候本來就是京城百姓最熱衷談論的話題,如今又多出這麼一個奇怪的女子,自然更有得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