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琦君一個不察,已經被其中一人捉住手臂。
“放開我!”她掙紮起來。卻連另一隻手臂也被扯住。
青年人邪笑著湊近她,絲毫沒把她的反抗放在眼裏。
“別這麼不給麵子嘛,我們都說要幫你找東西了,大家就當交個朋友……”
“咦,仔細瞧瞧,你也長得也不賴嘛!來,不如陪我們玩玩好了……”
“放手!快放開我!”見情勢真的不妙,許琦君這才惶急起來,用力掙紮。
兩個青年又交換了個眼神,拖起她往暗處走。
“你們想幹什麼?放手!”許琦君大叫道,“來人哪——有沒有人……”
青年人的動作更加粗暴,“別白費力氣了!不會有人來的!”
“啊!放開我!來人啊!”
青年人被她的頑固反抗弄得惱怒起來,“死心吧!不會有人來……”
“你們在幹什麼?”
隨著一聲怒吼,一個男人從緊急停下的車子裏跳下來,跑向他們。
“糟了!真的有人來!”
青年人見被人發現了,不由先慌了手腳,看著那個猛衝過來的大男人,他們有點膽怯了,想了想,還是不想把事鬧大,所以互相看了一眼,立即丟下許琦君撒腿逃走了。
“發生了什麼事?”那男人衝到許琦君身邊問她。
驚惶未定的許琦君抬起頭來,才發現他正是盛佑祥。
一見到他,心裏放鬆下去,她不禁腿一軟,朝草地上跪了下去。
剛才真的好危險!嚇死她了!
“琦君!”盛佑祥扶住她,“怎麼了?哪裏受傷了嗎?”
“沒有,我很好。”她搖頭。
他上下檢查了一遍,被吊在喉嚨口的心髒才放下來,拉起她追問:“到底出了什麼事?他們是誰?”
“他們……”
“不,”他眯起眼,“更重要的是,你怎麼還留在這裏?不是說馬上回去的嗎?”說著不由得開始惱火,她也太不小心了!
“我……我是因為……”
“你明知這一帶治安不好,為什麼還要一個人在這裏徘徊到天黑?就不會考慮一下安全嗎?”他越說越怒,她知不知道他多擔心!
幸好他後來怎麼也放心不下看起來悶悶不樂的她,遂婉拒了朋友的挽留,駕車回來兜了一圈,竟然見到她正被兩個男人糾纏拉扯。幸好他及時趕到了,要不然……真是不堪設想!
“我、我沒有注意到……”她隻是一心想找回耳環。
“你用點腦子行不行?”他怒火正旺,為她的心不在焉而惱怒。
“對不起,我以後會注意的。”她知道是她錯了,經此教訓她當然會更小心慎謹。
雖然因擔憂而起的怒氣仍未平,但他不欲再多加責備她,壓下火氣,拉著她便走,“走吧,我們快點回去,不要再留在這裏。”
她卻仍是遲疑,“可是我……”
“什麼?”
“我在找耳環……”
“什麼?”他皺眉。
“那對耳環……丟了一隻……”她吞吞吐吐,“我在找……”
“你——”他瞪大眼。
她低下頭去。
“你白癡啊!”他暴吼起來。
她竟然為了一隻小小的耳環將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他簡直氣得快吐血,恨不得馬上把她糊塗的腦袋搖醒!
“耳環丟了就丟了,有什麼好找的!你昏了頭嗎?”
“我!”她猛然抬起頭來,“因為是那對耳環我才找的!”
他竟將她那麼重視的耳環看得那麼輕賤!不,他當然可以說得這樣灑脫!反正他送給女人的東西多不勝數,當然送出了手就不在意了!
“你……許琦君,我現在才知道你是那麼白癡的女人!”他氣到快發抖。他知道她生性勤儉,珍惜錢物,但她居然因為不舍得那對珍珠耳環而忽略自己安危,她難道連自身才是最寶貴的這點都不懂嗎?
她白癡?他才是一點都不懂她的心情!“你管我!反正我是笨蛋好了吧?你幹脆別管我了!”一賭氣,她當場跟他執拗起來。
他該拿這個可惱的女人怎麼辦?盛佑祥咬牙,拖起她往前走,“總之先離開這裏!”
“我要找耳環!”她的腳定在原地。
“白癡!”他再次壓抑不住怒吼,“那種東西有什麼值得找的?”
“我要找!”她倔強一起來可是九頭牛也拉不住。
閉了閉眼,盛佑祥吸氣再吸氣,竭力維係一絲冷靜,“那麼小的東西在丟在草坪上怎麼可能找得回來?況且還有可能被別人撿走了。現在天都黑了,你還能怎麼找?”
“我……”許琦君咬住下唇,終於不再說話了。
果真,一旦丟失,就已經無法再尋回了嗎?
他拉起她的手,帶她回到車上。
行駛中,盛佑祥看了看默默不語的她,歎了口氣,率先放低聲音:“別再皺著眉了,總之你沒真的出事就好,何必在乎身外之物呢?”
她靜默。
他再歎息:“那,我再給你買一對新的好不好?你喜歡什麼樣的款式?或者改天我們一起去挑選?”
“我隻要原來那對……”半晌,她悶悶地開口。
這女人!他無奈地說:“那麼我去買跟原來一模一樣的好了吧?”
“即使看起來一模一樣,”她轉頭看向窗外,“也不是以前那對了……”
他忍不住大聲起來:“你到底在別扭什麼?”
“沒什麼了,我不會再提耳環的事,你不必在意。”許琦君平淡地說。
“你啊……”一聽就知道還是在賭氣嘛,她真是超級難搞耶!偏偏他還是喜歡她!盛佑祥救饒似的說:“別再為難我好不好?到底要我怎麼做,你講明白啊。”
她哪有為難他?許琦君別開臉,“你什麼也不用做。”
盛佑祥朝天歎息,拿她沒辦法,“我越來越不了解你了!”
“你從來就沒有了解過我。”她糾正。
這女人……他該掐死她還是吻死她?盛佑祥狠狠咬牙!
回到家的許琦君,褪下已經弄髒的禮服,隨手扔到椅子上,在梳妝鏡前坐下來,看著左耳上形單影隻的耳環發呆。
記得她收到這對耳環時,心裏真的很高興,這是他在公事外第一次送她禮物。
而且,他似乎一直很喜歡看到她戴這對耳環……
她悠悠低歎,伸手將左耳上的耳環摘下來。
連他送的耳環,都不能長久地戴在她耳上,他的喜愛之情,又能被她擁有多久呢?
一想到這兒,就更是傷感起來。她輕輕搖頭,自嘲地一笑,該停止了吧!
近來的她越來越迷惑,變得脆弱到不像話!甚至連這種多愁善感的習性都沾染起來。不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