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位位黑衣人依舊低著頭,默默聽著,可呼吸不由得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一張白紙,魏爺真會和大家開玩笑呀。”吳生嘴角微微上揚,一張白紙被他夾在手指之間,邁出步子,先從魏爺手中最猛的五虎上將麵前走過,隨後是那些跟著魏爺活躍在商界、政界、紅黑兩道的一些所謂的人物、還有那三百黑衣。
“大家和魏爺都是朋友,兄弟,給魏爺行個禮,送送魏爺,讓魏爺安息,魏爺打下來的天下還得靠咱們來撐啊。”吳生平靜的說道,這一張被雨水浸濕的白紙也被吳生丟進那燃燒的黃表紙之中,最終化為了灰燼。
恩情!
魏鐵錚是吳生的伯樂,更是他的引路人,良師。
而現在,他是魏爺的接班人,魏爺的心腹。
吳生得人心嗎?能借著魏爺這塊墊腳石一飛衝天嗎?
五虎上將哪一個不是野心勃勃,魏爺在的時候沒得二心,心裏隻有一個忠字。現在魏爺走了,哪一個人心裏沒得點想法,盯著身邊的人,防著身邊人,甚至有人還會吃裏扒外幹出點什麼圖謀不軌的事情。
三個月,吳生沒有絲毫動作,在魏爺的靈位前燒香念經,絲毫沒有要去收拾魏爺留下的攤子。
五虎上將中有人請吳生上位主持大局,吳生閉門不出,讓這個來探口風的大人物帶著點疑惑而歸。當然也有人來唱紅臉和白臉的,絕配,吳生依舊是油鹽不進,不管他肚子裏有沒有貨,背後有沒有靠山,他也不動聲色。
臘月二十七,還有三天就過大年了。
這一天,那個身披黑色風衣,嘴上叼著一根煙的男人從那輛代表魏爺的汽車中緩緩走出,他一臉平和,眼神深邃,緩緩的邁出步子,走進魏家大門,走到魏爺靈位麵前,行了個禮,然後目光停留在那張凝重厚實的紫檀木椅上,伸出手,彎下腰,撫摸了一下年份足有一百年的老物件,一看三個小時,在那夕陽透過大門,金色的光芒落在紫檀椅子上的時候,在這紫檀椅子上坐在一個人……
臘月二十七夜,渝州起大風,寒冷刺骨,一條長廊通向無盡的黑暗,而這黑暗中走出了一位殺神,一位借刀殺人的殺神。
警笛鳴響,那位吃掉魏爺三千萬的中年胖子正在小三肚子上馳騁的時候被突然殺入的警官嚇得一瀉千裏,裹著一條毛巾被送上警車。
在警車不遠處停著那輛屬於魏爺的轎車,轎車裏那位年輕人學著魏爺撥動手中的佛珠。
臘月二十八上午,吃掉魏爺在渝北某工程背後有著強大背景三十出頭的男人,挨了討要工資的農民工一搬磚,醫院搶救及時,性命是保住了,可神智變得不清醒了。
臘月二十九,渝州那位魏爺一把扶持上台的幹部被警察同誌請進了警局,貪汙,哪怕是書寫了萬字懺悔書,也逃不過牢獄之苦。
臘月三十,渝州某工地,那位在渝州混得風生水起的道上一匹哥,被那混凝土永久封存,成為某棟大樓的構成部分……
臘月三十夜,渝州朝天門碼頭,那位年輕人看漫天燦爛煙花,奪目耀眼,渝州大袍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