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和堇,畢業以後,你會立刻嫁給聶銘仁嗎?”

學生會關於畢業演出的第一次會議剛剛開完,文藝部的部長就用有些八卦的口吻詢問她。

“張薔,你問我這些幹什麼?”和堇覺得文藝部的部長張薔不是這樣愛打聽的人,今天怎麼忽然變了個人似的?

“我也隻是隨便聊聊,大家是好朋友,又要畢業了,沒什麼可以隱瞞的。”這個時候,會議室裏也隻剩下作為學生會副主席的和堇,還有學生會主席的唐皓然,以及張薔三個人了。

“要不要一起去吃飯?”唐皓然平時也和她們接觸很多,雖然屬於不同的院係,但因為在學生會工作上的來往,大家的關係也很不錯。

和堇在工科方麵不太好,所以時常會請教他一些問題。

“邊吃飯邊聊嗎?唐主席應該也對這個很感興趣吧?”張薔似有意無意地暗示了什麼。

“你們女孩子的話題我向來不會插嘴。”他隻是站了起來,“在學校附近的餐廳裏吃飯的機會也越來越少了。”

“那我們一起去吧,好不好,和堇?”張薔看起來很熱情,和堇於是也跟著點頭。

“過幾天就是聖誕節,過完聖誕節就是春節,情人節……然後就到了我們要分別的日子。”和堇看著已經開始陰沉的天空,抬起頭來仰望著天邊的最後一抹暗紅。

“和堇,最近都沒有看到你的未婚夫來學校裏接你下課,他很忙嗎?”張薔又問上了。

“張薔,你能不能不要問了呢?”和堇無奈地抿了下嘴角,看向了唐皓然,仿佛對他求救似的。

“我也隻是好奇……”張薔笑了笑,“對了,我忽然想起來,晚上我還約了人,不能和你們一起去吃飯了。你們去吧、去吧。”她一說完,就灑脫地揮了揮手,飛快地轉身跑開了。

“喂,你……”和堇一邊搖著頭一邊愣了下,“她今天是怎麼了?風風火火的,說的話也都很奇怪。”

“不知道啊。”唐皓然低頭笑了一下,作為學生會主席,他看上去儒雅英俊,也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

“我們去哪裏吃飯呢?”雖然張薔走了,不過既然說好一起去吃飯,和堇也不會覺得隻有他們兩個人一起去吃飯,而感到別扭。

“學校門口那家湘菜館,我記得你喜歡吃湖南菜……”唐皓然邊走邊看著她,似乎覺得很高興。

“咦,你怎麼知道?”和堇看起來有些驚訝,“許多人都覺得我看上去不像喜歡吃湘菜的類型。”

“上一次學生會搞活動,晚上我們不是說要聚餐嗎?當時有人提議說去湘菜館,你立刻舉手讚同。”

“那都是什麼時候的事了?你居然還記得。”柳和堇笑眯眯地望著他。

“你說的大部分話我都記得。”他的神色裏忽然有一絲認真,“其實剛才張薔的問題我也想問你,你是不是打算一畢業就和聶銘仁結婚呢?你就已經決定了是他嗎?”走出學校門口的時候,他的聲音提高了幾分。

柳和堇停住了腳步,她忽然有所覺悟般地看著唐皓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說、難道說……

“其實早就應該告訴你,也許現在說已經晚了。”他的手插進了口袋裏,但是眼睛裏透著一股堅定,“如果你不是那麼確定的話,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嗎?我們家雖然沒有聶家那麼有錢有勢,但也算是有自己的企業,未來如果由我接手的話,我有信心可以搞得更好。所以,如果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說不定你會發覺我比他更適合你。”

他一口氣把話說完,眼睛也不曾眨動一下,目光裏沒有任何的遲疑,那種樣子,讓柳和堇相信他說出這些話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她呆呆地看著他,“可是,皓然……我已經和他訂婚了,我和銘仁……”

“我也曾經這麼告訴過自己,你是已經有了婚約的人。我告訴自己要對你死心,隻要你和他兩個人幸福就行了。不過……他很少出現在你的身邊,我覺得作為未婚夫,他起碼一點也不勝任。”唐皓然轉過身來看著她,眼裏的光芒讓和堇有些害怕。

他是認真的!但是,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他……他的工作很忙,而且我和他的關係很好。”柳和堇急於替自己解釋,她不想讓唐皓然有任何會產生誤會的想法,“我和他會結婚,這一點不可能改變。所以、所以……我覺得你應該祝福我。”

“那他和徐涵君又是怎麼回事?上個禮拜,我看到他來接她下晚自修,她坐他的車走的。”唐皓然隻是嚴峻地看著她,“你什麼也不知道嗎?”

“他和徐涵君的事我知道。”柳和堇忽然昂起了頭,她的眼光也變得銳利和嚴肅起來,“如果你想暗示什麼就不必了。他是我的未婚夫,我們會結婚,事情就是這樣簡單。”

她說完就越過他,朝著他們說好去的方向向相反的地方走去。

“你不要生氣,我隻是……”唐皓然跑了上來,“隻是關心你。”

柳和堇停下了腳步,她知道自己不應該無故生氣,他也是一番好意,提醒她應該注意的事。

“那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我不想別人來插手。皓然,你怎麼會喜歡我這樣的人呢?我早就有了未婚夫,而且你又是如此優秀,我相信你一定會找到……”她回過頭去,看到他眼裏悲哀的眼神。

“可是我現在的心裏已經被你占滿了。我不想放棄,已經不能放棄了……”他直直地望著她,望進了她眼裏的驚慌與感動中去。

怎麼會呢?柳和堇在天色完全暗沉下來的那個瞬間,眼裏充滿了困惑。像唐皓然這樣優秀的男孩,怎麼會喜歡她呢?

聶銘仁剛從一場冗長又非常尖銳的談判裏抽出身來。

這一次的收購談判,已經持續了三個多月。雙方拉鋸式地抬高價格,提出苛刻條件,已經讓他疲憊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