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貽東與路景擦肩而過,背對前行,直到路景進了亞娛集團的大門,他才停下腳步,慢慢轉過身向外看了幾眼,這時的閆貽東越行漸遠,慢慢地淹沒在人群當中。路景收回目光,不禁回味起他那蘊藏著挑釁含義的笑容。
路景並非夜郎自大,而是閆貽東透漏出來的信息不得不讓他這麼想。
站在門口,路景長籲一口粗氣,隨後拿著參賽表格進了會場。
會場的入口已經排起了長龍,路景剛剛站到隊伍的後頭,便看到工作人員拿著印章朝這邊走來,每經過一個人,便在參賽表格上按一下,這樣的舉動重複了很多次,也不知過了多久,工作人員總算到了路景身旁。
“把表格給我看一下。”工作人員似是不耐煩的瞥了路景一眼。
路景趕忙把表格遞了過去,隻見他瞧了幾眼,便在上麵蓋了章,隨後道:“輪到你的時候,會有工作人員提前找你的。”
路景微微一笑,接過表格後原地等待著。路景偶爾會回頭看看,看到的卻是工作人員麵無表情的替其他選手蓋了章,再沒交代過別的。
路景忽然想到了什麼,再次把表格拿起來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待看到教育背景與家庭情況一欄時,路景總算明白為什麼會受到特別對待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逝去,路景前麵的人一進一出的循環著。偶爾看下手機,竟然不知不覺過了兩個小時之久。如此漫長的過程,對這裏的每一個人來說都是一場艱難的等待。
“1108、1109準備一下。”表演室的門此時被打開,工作人員探出頭吆喝了一聲。
此時此刻,路景竟然莫名的興奮起來,拿著表格的手在顫抖,正當他細細品味這種感覺的時候,表演室的門再次打開,從裏麵走出來的人卻著實讓路景嚇了一跳,剛剛的興奮立即潰散的一幹二淨。
閆貽東似乎也沒預料到推開門便能看到路景,他微微一怔,又瞧了幾眼之後,麵無表情的回了表演室。這個過程不超過一分鍾,直到表演室的門關上,路景都沒能猜出來他要幹嘛,又是什麼時候悄無聲息的到了表演室。
仔細想想,這些並非重點。路景所關心的是閆貽東會不會給他下絆子。
又過了十幾分鍾表演室的門才再次打開,出來的兩個人竟然有一個在哭,而且哭的相當奔放,不過路景看的出來,這是興奮歡悅的淚水。刹那間,路景竟然想起了曾經的自己,那時候剛被許宸蕭簽到澳視集團,他也曾這樣奔放的嚎啕大哭。
哭,有時候也是表現幸福的一種方式。
“誰是路景?”一個穿著黑色短袖的男人站在表演室裏麵問了一句。
路景回過神兒:“我是。”
男人嗯了一聲:“進來吧。”
路景暗地裏籲了一口氣,拿著表格走了進去。
“你先在這裏準備一下,裏麵的表演一結束,你進去就可以了。”男人指了指一旁的沙發,又道:“還有,閆總讓你放鬆點兒,別緊張,隻要過得去,保證沒什麼問題。”說完,男人還意味深長的呲牙笑了笑。
路景隻覺著左眼皮連續跳了幾下,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怎麼了?”男人打量著路景。
路景回過神兒,笑了笑說:“怪不得你是直接叫我名字呢,而不是喊號碼。”
男人麵帶微笑說:“嗨,閆總剛才特地囑咐的。”
路景點點頭,回身坐到沙發上。
“我看你挺緊張的,要不要給你倒杯水?”
路景笑道:“不用了,謝謝。”路景並非緊張,而是在心裏琢磨起閆貽東這樣做的目的。他一直認為,閆貽東不從中作梗就已經不錯了,又怎麼會特地囑咐別人來關照自己呢?前不久,閆貽東可是親自否定了他,他認為路景城府太深,不一定適合這個圈子,若不是自己堅持,恐怕連進入亞娛比賽的機會都沒有。
路景將整件事翻來覆去想了好幾遍,如果猜想的不出差錯,閆貽東是不會第一關就喊停的。即便如此,路景還麵臨著一個重大的問題要解決,那就是他今天要表演的這出戲。原本他是想憑借著這出戲告訴閆貽東,他是個有演技的人,他有能力走到最後。現如今卻不能這樣做了,因為閆貽東已經對他有了喊停的想法。
這部戲正如先前媒體爆料的那樣,是閆貽東父親的感情史,而這部劇中的女主人公,並非是閆貽東母親的衍化。所以,當路景選擇這部戲的時候,已經是在鋌而走險了。現如今,路景雖然是騎虎難下,卻也可以置之死地而後生的。
想到這兒,路景抿嘴笑了笑,接著從背包裏拿出一張白紙,迅速在上麵寫了七個大字,隨後折成了四方形攥在手裏。當那個男人再次來到路景麵前的時候,路景趕忙站了起來,笑道:“哥,能麻煩你幫個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