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剛剛步入學園門口,木清歌就察覺到一股詭異的氣氛:周圍所有的學生老師都在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每個人似乎都有話要和她說,但是每個人又都躲得遠遠的。一旦她的目光和誰對上,那個人就立刻將自己的目光移開,或是捂著嘴跑掉。
是她今天的穿著有什麼問題?她低頭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淡黃色的連衣裙,白色的平跟涼鞋,包括頭上的發帶,摸上去都沒有任何問題。
怎麼回事?
越往裏麵走,這種詭異的氣氛就越濃。直到她看到一個人影從眼前閃過,開口叫住:“朱雅廷,你站住!”
朱雅廷本想躲過去,但是被她點名隻好站在原地,很尷尬地對著她笑,“學姐。”
“見到我跑什麼?”她看到不遠處的布告欄前站滿了人,“布告欄上有什麼新東西?”
總覺得名揚裏的學生人人都隻顧自己,布告欄上就是貼上中東戰爭的進程分析圖都不會有人關注,會有什麼東西這麼吸引大家的眼球?
“那個……學姐,你不知道嗎?”朱雅廷悄悄觀察她的表情。
“知道什麼?”她也開始往布告欄走。
“學姐……”朱雅廷想拉住她,又不敢拉,“是熙朝學弟貼的一封信。”
曲熙朝?她立刻明白這種詭異的氣氛來源了。這家夥又搞出什麼來?
三步兩步她來到布告欄前,所有的人知道她來了都立刻自動自覺地讓出一條路。
“木學姐好。”大家雖然在和她打招呼,但是所有的人都表情各異,不是強忍著笑,就是一臉的遺憾。“果然是現代版的楊過和小龍女啊。”
“好可惜,從今天起,學校裏要有不少的男生女生傷心了。”
那些竊竊私語讓木清歌心中的不安加劇放大,終於看到布告欄上那張新紙。是一張並不算大的白紙,上麵也隻是用紅筆龍飛鳳舞地寫了幾個字而已。但是,這幾個字就足夠驚心動魄了——
曲熙朝喜歡木清歌,從今天起,任何閑雜人等不得破壞我們的感情,否則生死自理。
“這個……混蛋。”她從齒間蹦出生平所說的第一句髒話。迅速撲上去將那張紙扯下來,撕成粉碎丟進旁邊的垃圾桶。
再度衝到曲熙朝的教室門口,還不等她用獅子吼喊出那家夥,其他的學生已經笑著迎過來,“木學姐是來找你們家熙朝嗎?他有事出去了,還留話說如果你來找他,稍晚些時候在老地方見。”
木清歌白著臉問:“他去哪裏了?”
“不知道,好像去學校的西門那邊,有人找他的樣子。”
木清歌轉身往西門去走。一路上,有更多的學生從身邊路過,那些古怪的眼神木清歌隻好視若未見。
最讓她氣結的是,半路上遇到了教導主任,還語重心長地對她說:“清歌啊,雖然不讚成你們這麼小的年紀就談戀愛,但是老師相信你可以把握好自己,把學業和感情處理清楚的。曲熙朝的人有些調皮,不過腦筋很靈活,你要多勸他把心思放在學業上。”
她不能對每個人澄清一遍這裏所有的誤會,隻能含含糊糊地應著,然後繼續走向西門。
可惡的曲熙朝!本來她腳踝的扭傷剛剛好了一點,走了這麼遠的路之後似乎疼痛又加劇了。就在快走到校門口的時候,她終於遙遙地看到曲熙朝的身影。他背對著校門,不知道在和什麼人說話。
“曲熙朝!”她運足力氣大喊一聲。
曲熙朝緩緩地轉過臉來,那種冷峻的神情卻讓她一震。怎麼回事?從來不見他有過這樣的表情。
他遙遙對她擺手,像是叫她回去。她一徑向前走,恨不得立刻把他抓過來訓一頓。
就在她快走到他跟前時,他卻跳上了一輛機車。
這時候木清歌才看清:在校門口停著十幾輛的機車,其中就有上次她所遇到的那幾個人。
“你先回去上課,我有些事情要辦,回頭給你打電話。”他匆忙甩下這句話之後就發動機車和那群人呼嘯而去。
“曲熙朝!”她有些驚慌地在後麵大喊他的名字,但是車隊並沒有一點停留的意思,瞬間就躍出她的視野。
到底出什麼事了?為什麼他剛才的表情看起來那麼嚴肅?像是要趕赴一個什麼危險的地方。
即使沒有看過太多的影視劇,她的腦海裏也立刻閃現幾個自己所見過的黑幫械鬥的場景。曲熙朝該不是帶人去聚眾打架了吧?
她滿心地焦慮,卻沒辦法將他拉回。這一天在學校裏,木清歌都是坐立不安的,不時地看表,看自己的手機。
手機越安靜,她的心情就越焦躁。
一直到下午五點,今天所有的課程都結束,她迅速來到學生會,推門而入時那種急匆匆的樣子把屋內的其他女孩子嚇了一跳。
“學姐,怎麼了?”
她脫口問道:“沒看到曲熙朝?”
莫子貝搖頭,“今天一天都沒有看到他呢。”
杜美盈詭笑著說:“現在我終於知道什麼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了。”
朱雅廷歎著氣:“學姐,你們什麼時候看對眼的?他來到我們學生會剛幾天啊,還是你們以前早就認識了?”
沒心思和這群女人解釋,她揮手驅趕這群吵鬧的麻雀,“今天先不開會,你們回家吧。”
許可人對大家做了個鬼臉,“八成是怕我們打攪人家的二人世界,我們識相一點現在就走吧。”
嘰嘰喳喳的聲音終於全部消失。她迫不及待地用自己的手機撥通了曲熙朝的電話。但是無論電話怎麼狂響,對方就是不肯接通。
她撥了一遍又一遍,從五點撥到六點。就在她幾近放棄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了機車的引擎聲。
她衝到門口,就看到曲熙朝正從機車上跨下,抬起臉對著她笑,“就知道你還沒離開。”
積壓了一天的不快在瞬間爆發,她一腳踹到他的小腿上,“你搞什麼?突然玩失蹤,不怕給你記過處分嗎?”
他按著小腿,一陣齜牙咧嘴,“學姐,輕點下腳好不好?你練過跆拳道啊?”
她看他完完整整地出現,身上連一點灰塵都沒有,總算能放下心,但還是板著麵孔問:“到底幹什麼去了?”
“這麼關心我啊?”他總是嬉皮笑臉地,還上前想摟她的腰。
她又給了他一腳,“要是不說清楚,就立刻退出學生會!”
看她說得這麼嚴肅,他隻好說出實情:“我以前的一個朋友和人打架受傷住院,我過去看看。”
“就這麼簡單?”她不信,“該不會是聚眾報仇去了吧?”
他大笑起來,“你還真以為我是混黑社會的啊?哪有那麼恐怖。”
她盯著他的眼睛,像在猜測他話中的真假,好一會兒,才沉聲說:“以後不能隨便離校,名揚的校規很嚴,和你在南區的時候不一樣。”
他做了個敬禮的手勢,“知道了。以後要走一定提前和我們的會長大人報告請假。”
“哼,我才管不到你請假。”懸了一天的心,幾乎忘記早上找他的那件大事。這時候想起來,她的眉心緊蹙,“你在布告欄裏亂貼什麼?我不是昨天已經告訴你了,那是不可能的。”
“怎麼不可能?現在姐弟戀很流行的啊。”他笑得很“陰險”,拉著她的手故意撒嬌,“學姐為什麼不肯接受我呢?還是學姐的心裏有別人了?”
她甩脫他的手,“少來,我不陪你玩這種遊戲,我也不喜歡姐弟戀。”
他的眼珠轉了轉,“如果學姐是在乎別人說你是老牛吃嫩草的話,我可以向學校申請跳級。”
她反手打了他的腦門一下,“你這個腦袋裏能不能想點有意思的事情?”
威脅他?她還真有點怕他跳級。以他的學業成績,如果提出申請,學校是很有可能批準的。如果他要是再跑到她的班裏來上課,朝夕相處,還不知道後麵有多少更大的亂子讓別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