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做回英雄去救被哭得醜不啦嘰的“黴女”。
新聞學教室!又不是賽車,每間教室看上去都大同小異,哪間是新聞學教室呢?汗水不停地從滕啟太的額頭往下滑,他真的急了。
有間教室的門口圍了好多女生,憑直接滕啟太覺得女生多的地方便是麻煩的根源。
“安全在裏麵嗎?”他衝上去抓住一個女生便問。
“是……是滕啟太噯!”被他抓到的女生眼冒綠光,腦子裏堆滿了幻想,根本不知道他在問些什麼。
還是抓個鎮定點的女生來問吧!他長臂一揮,將花芝蓮提到眼前,“安全……安全是不是被困在這間教室裏?”
她隻是冷冷地注視著他,跟那天陪他共進晚餐的甜美樣判若兩人。她的冷漠讓滕啟太直覺反省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應該沒有……吧?
沒時間多想,安全還等著他去救呢!
眼光微掃,他看到花芝蓮身後的教室門邊隱隱滲著水。
“是這間嗎?是這間教室吧!”憑直覺,他幾乎肯定她就被圍困在這裏。
周遭這麼多人圍觀,怎麼沒一個人打開門看看裏麵發生什麼事了呢?不會是集體惡作劇吧!
滕啟太慌了,抓過花芝蓮拚命地搖著,“鑰匙呢?鑰匙在哪裏?快去找鑰匙!”
世紀大偶像發話,多的是女生為他效命。一群女生跑前跑後大呼著“鑰匙!鑰匙”,現場頓時亂成一團。惟有花芝蓮鎮定地站在一旁,冷冷觀察著正在發生的狀況,還有被女性圍繞的滕啟太。
這些笨女人還看不出來嗎?滕啟太的眼裏隻有安全!隻有安全!她們再圍著他轉,也是白忙活。
周遭人亂糟糟地跑著,半天仍找不到鑰匙,等不急的滕啟太索性退後幾步,然後猛地向後跑,用肩膀撞門。
“哦!啟太!”
又是女生的尖叫聲,她們心目中的賽車之神居然不顧自己的前途,拿身體撞門。要是出了什麼狀況可怎麼辦哪?
“啟太……啟太,你小心點!啟太……”
“讓開!”拚盡全力最後一搏,門“咣當”一聲橫屍於走道上,水從門裏泄了出來。
“啊!水啊——”
女孩子們驚慌失措地往高地走去,盡量避開水,生怕濕了鞋髒了褲腳。滕啟太卻逆水而上,鍈進教室,高聲喊著安全的名字。
獨自待在教室裏,聽著嘩嘩的水聲,安全神情恍惚,幾乎忘了周遭的世界。猛然聽見自己的名字,她甚至呆愣了片刻,狐疑著“安全是誰”,直到他如天神般降臨到她的麵前。
得救了,她該感到安心才對。可心裏有個角落隱隱隆起的失望啃噬著她的心,她在等的人到底是誰?
“你還好吧?”她看上去濕答答的,滕啟太脫下外套將她整個包裹起來。像是怕她不夠溫暖,他將她抱在懷中,一直抱著出去,“別怕!我這就帶你出去。”
她微微點頭,將腦袋埋進他的懷裏,不想看到門外那些傷害她的嘴臉,她不想看到傷她的朋友。
答答答答——
那是她所熟悉的腳步聲,如此沉重的腳步是為了承擔一具龐大的身體,她總是笑他壯碩的身體不適合加入賽車手的行列。
還有他頭頂的那窩草,即使最悲傷的時刻看到那窩草也好想笑。
好想對著他笑啊!
安全偏過頭瞥了一眼,兩個人在一起這麼長時間果然不是白處的,她沒聽錯,真的是他——司城佑!
他來得好遲啊!像是遲到了一輩子似的。
她看著他的同時,他也在盯著她,盯著滕啟太懷裏的她——他來遲了,她已在別人的懷抱裏。或許,從一開始他就不該來。
司城佑呆愣地杵在一旁,不靠向她也不離開。
滕啟太被排斥在兩個人的眼神之外,微微低頭,他溫柔的語氣藏著微不可見的霸道,“我們走吧!”
她沒有說話,靜靜地任他抱著自己從司城佑的身旁擦過。她的腳甚至碰到了他的手臂,她能感覺到司城佑的身體微微向後退縮。
他沒有將她從滕啟太的懷裏搶過來——孬種!安全在心裏啐道。
從前到後,花芝蓮怔怔地站在原地,看著她自編自導,卻完全不在她掌握中的故事。冰冷的水讓她驀然明白,她不過是這部鬧劇中參與演出的群眾演員罷了,她不是主角更不是編劇。
她無決定權。
昨天之前,滕啟太做夢也想不到他和安全之間會有如此巨大的進展。恍如做夢一般,睡覺前還陌生得隻是點頭之交,一覺睡醒,她竟然穿著睡衣在他眼前晃蕩。
“你可別亂想,我隻是暫時不想回家麵對我哥,又沒什麼地方可去,才借你的地方小住幾天。”滕啟太迷茫的眼神讓安全感到危險的獸性就藏匿在她身旁,趕緊提起錘頭敲滅他的無限遐想。
既然哥已經放出話,再去賽車場她就不能回家,她隻好趕緊想個折中的辦法。賽車她死也不會放棄,兄妹感情也不可能說斷就斷,先找個地方待一陣,期盼哥能在對她這個妹妹的思念中妥協嘍!
本來她可以去跟花花擠擠的,可惜拜滕啟太的濫情所致,她腹背受敵,差點被淹死在教室裏。本著“安全第一”的原則,她還是先住他這兒吧!是他惹的禍,當然他得為她的無家可歸承擔責任。最重要的是,安全相信那些將她假想成情敵的那幫女人決不想在心愛的男人眼前殺人,就目前的戰事來看,沒有什麼地方比躲在他身邊更安全了。
胡亂扒著飯,安全以最快速度解決戰鬥,“我十一點就沒課了,你去接我。”
“你要我接你?”滕啟太慢慢咀嚼著米飯,盡量延長吃飯時間,還時不時地抬頭偷瞄她——要男生接自己放學,她是不是把他當成男朋友了?
“要是你那幫親衛隊的女生知道我住在你家裏,肯定會埋伏在半途中將我一舉殲滅。為了我的人身安全著想,你去接我。”放下碗,她惡狠狠地勒令他,“一定得去哦!要不然我出了什麼事,你上哪兒陪這麼如花似玉的美人給我哥?”
滕啟太不給麵子地抬眉,“你?如花似玉?美人?”他倒覺得她更適合“活力四射”這四個字。
夾起一顆蛋,安全將它用力地塞進他嘴裏,這對促使一個人閉嘴很有功效。
安全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般回到了係裏,遇到班裏的同學該打招呼打招呼,該像平常一般開玩笑就開玩笑,她不覺得怎樣,倒是她身旁的人個個神情複雜。
惟一不同的是,她沒有主動和花芝蓮打招呼,傷口或許愈合了,可是新生的肌膚還是無法和原來的膚色完全相同。
再過段時間,傷痕會看不出來嗎?她的心愈發猶豫。
安全習慣地坐在拐角裏,生怕被教授點名回答問題,最重要的是坐在這裏可以偷偷打量從前門走進來的每個人,尤其不會錯過某些發型奇特的異類,比如:一窩草。
等了又等,這家夥又曠課!
就這樣一連等了好幾天,安全也沒見到草窩頭的身影,他不會從此不來上課了吧?
摸著下巴暗自盤算——這倒是非常符合他的個性。
安全正思索著怎樣才能狀似無意地見到司城佑那個大笨蛋,他居然好死不死地出現在賽車場上。
終於還是再見麵了。
她在賽道外晃蕩來晃蕩去,就是要他留意她的存在。他倒好,滿心撲在小水仙身上,一點沒浪費。
要不要裝作無意地走上前踩踩他的腳,然後無比溫柔地說:“對不起!”繼而神色驚訝地來上一句,“原來是你啊!好久不見,你怎麼在這裏?”
狂假噯!一點都不像她的風格,她要是演變成這種做作女,說不定會被草窩頭笑死的。
不如衝上去狠拍他的脊背,然後大吼著:“喲!哥們,你在這兒呢!走,喝酒去!”
好像太衝動了一點,而且她也沒原諒他那天見死不救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