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還沒好?”
“你別急,少爺讓我們待在這裏……他的道理。”
“太急人了,為什麼不要我幫忙?”
“你隻會幫倒忙。”
“小姐她……”
“噓……”
又沒了聲音。
上官靈羅皺起眉,他們兩個,還有那個孫延壽一定是有什麼事,聽那幾句話,好像這事還跟她有關似的。
上官靈羅關上窗。
孫延壽讓阿涪與添福呆在對麵看著她,是為什麼?添福要幫忙,是幫什麼忙?她,添福提到她又是為了什麼?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對麵的阿涪和添福還在小聲地說著話。到接近五更的時候,對麵的阿涪突然大叫了起來:“少爺!”
上官靈羅聽了立即扭頭看著對麵,隔著門,對麵又傳來小聲的對話,這會兒加上了孫延壽。
“這是真的。”孫延壽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而且——還有哽咽聲?
是添福在哭?
“少……少爺……怎麼會這樣……嗚……”添福隱忍不住,終於哭出了聲。
“添福,你……你想吵醒小姐嗎?!”阿涪責聲道。
“阿涪,你別說了,她總會知道的……”
知道什麼?孫延壽口中的她一定是她,但她會知道什麼?
“可是少爺,小姐她……”
“我明白……唉……”
談話聲到此結束,接著是腳步聲——朝她的房間而來。
上官靈羅穿上外衣等待著。
敲門聲立刻響起。
上官靈羅打開門。
“出了什麼事?”
“靈羅,你……沒睡?”孫延壽回頭望了望跟在他身後的阿涪和添福。
“出了什麼事?”她固執地問。
孫延壽回頭交代阿涪:“你帶添福到前頭幫忙三莊主。”
“是,少爺。”
“少爺,我……我……”
阿涪拉著哭哭啼啼的添福走了,孫延壽麵對緊盯著他的上官靈羅,從她眼裏他看到了警覺。
“先讓我進去好嗎,靈羅?”
上官靈羅側過身讓孫延壽進了屋。
“靈羅,我想告訴你……你能坐下聽我說嗎,靈羅?”
上官靈羅隱隱約約從他的神色中察覺到了某些事,她在他對麵坐下。
“靈羅,你要做好準備。”
“說。”上官靈羅輕聲道。
“我必須告訴你,靈羅……”孫延壽吸口氣,望著她的眼,道:“靈羅,二叔他……過世了……”
上官靈羅臉色一陣刷白。
“你說什麼?”她的聲音沒有溫度。
“二叔他今天,”孫延壽努力讓自己平靜地說完,但怎能平靜?“二叔他今天去雲州城西麵的雲水鎮談生意,經過中間的雲水嶺的時候,有一夥盜匪,他們……”
“爹的武功很好。”上官靈羅硬邦邦地吐出這麼一句。
孫延壽伸手蓋上她放在桌上的手,她立刻縮回。
“二叔的武功很好,但那些人……那些人沒人性,早在雲水鎮的時候就已經找到了機會,等到二叔到雲水嶺的時候,他們設下了陷阱,結果,結果二叔就……”孫延壽眨眨眼,將淚逼回眼眶,“二叔身上中了五六刀,本來可以救活的,但是雲水嶺離縣城還有一段路,二叔的馬又跑了,二叔一路奔來,才……”
“你怎麼知道的?”上官靈羅一字一句地問,“你怎麼知道這些?”
“隨同二叔一道去的阿標說的。”
上官靈羅聽到這個名字,立刻站起來。
“靈羅,那人已經死了!”
上官靈羅緩緩地回過頭,孫延壽慢慢地道:“他也死了,靈羅,他雖然傷比二叔輕,但是,沒辦法,我沒辦法……”
上官靈羅定定地站著,麵上毫無血色,“死了?”
孫延壽擔心地走到她麵前,拉起她的手,手是冷的。
“靈羅……”她的模樣讓他擔心。看來平靜的表象下,必然蘊藏著一旦爆發就會帶來十分讓人害怕的結果。不發泄出心中的悲痛,對靈羅而言不是好事,對他也是。
“他在哪裏?”
“他的房裏,三叔在看著。”
上官靈羅垂下頭,靜默了一會兒,才重又看向孫延壽。後者的臉色比她更糟糕,方才一定也去幫忙了,而她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她是他如今惟一至親的人,她卻是最後一個知道這個消息的!
“為什麼不讓我知道?”
“……”
“添福都知道了,我為什麼被蒙在鼓裏?”
她在憤怒。
“二叔他臨終前說——”
上官靈羅猛地摔開他的手。
“靈羅,你聽我解釋!”
“他說什麼?”聲音又很平靜,孫延壽心裏的擔憂卻在擴大。不該是這樣的,她應該勃然大怒,大聲哭著叫著罵著,不會是這樣一副平靜的表情!
她的心裏也許在淌血,可是,他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二叔臨終前要我們,晚點兒再告訴你……”孫延壽吸口氣,“他還有——靈羅?”隻能在背後看著她,看著她一步一步走到窗邊,推開窗子,夜風灌了進來。
孫延壽的咳嗽病再次發作。
“我想去看看。”
“什麼?”
“帶我去看看。”上官靈羅關上窗戶,來到孫延壽麵前,用懇求的語氣說著,“他沒有要你沒不讓我去看吧,是不是?”
“好,靈羅,我帶你去……”孫延壽道。
上官靈羅點點頭。
“把手給我好嗎,靈羅?”
她伸出手,他緊緊握住,想借由他的手暖和她的心。
之後,孫延壽發現,或許是他還不了解上官靈羅,因為她的表現在讓人擔心之餘又實在讓人弄不清楚她到底是如何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