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頭枕在姥姥的肩膀上,“姥,那紅紅她們現在都做什麼啊。”
細算起來,童年的小夥伴好像是除了黃小強都不聯係了,我過年回去也不喜歡到處走動,尤其是這兩年,回去更是抱著筆記本電腦恨不得上廁所都帶著,好像很久都沒有見過紅紅她們了。
“紅紅啊。”
姥姥好似仔細的想了想,“那孩子大專念完就去韓國了,她家親戚有人在那做小生意,今年五月份回來的,呦,變得真挺漂亮的,現在擱市裏開了小店,賣衣服還有化妝品,還在網上賣,你李奶奶還說了一個新詞兒,說是那叫啥,叫代購,對,就是幫著喜歡韓國東西的這幫小丫頭從韓國買回來再賣給咱們這邊的,我看像是對縫,你說,那玩意兒有必要去韓國買嗎,咱自己這兒不是挺好的嗎。”
我笑了,“正常,你是不看韓劇,韓國的化妝品這兩年特別熱。”
姥姥的眉毛一挑,“我咋不看啊,那時電視上放的那個看了又看,我就看了,就是太長了,你姥爺就天天忙叨我說這玩意兒咋演起來沒完沒了的!我倆還打架那!”
我實在是忍不住了,“那看了又看可不就是看了又看嗎,您跟我媽可真是親母女,我媽也愛看這個!!”
說笑了一陣,我想起了我童年玩兒的最好的人,“那……董玲玲呢,我聽說她考到山東那邊了是嗎。”
姥姥嘴裏輕輕的歎氣,“那孩子學堂不太好,一到考試就發揮不好,聽你李琴阿姨講,本來都應該是往清華北大使勁兒的,後來不知道怎麼又沒發揮好,說是二本還是三本啥的,咱也不懂,你董叔就說那就再考第三次吧,這也沒啥,孩子心氣高兒啊,說再考丟不起那人,就去山東那邊一個學校了,比你晚一年畢業的,說現在準備考公務員呢吧。”
我哦了一聲,“那挺好的。”
其實我想過無數次我再見到董玲玲會怎麼樣,但這心態是一年一變的,最早我想我跟她肯定是沒啥說的,是她讓我的初中生活變得複雜並且還傷了一下的,可現在,我卻覺得沒啥大不了的了,在社會這個大熔爐裏我煉了這麼久,還真有一種過去的事兒就過去了沒啥大不了的感覺,畢竟,我也沒因為那件事造成多大的心理傷害,細究一下這件事兒,也真是挺幼稚可笑的。
那晚我跟姥姥早早的就上床睡覺了,我們倆聊了很多很多,姥姥說她一想到我小時候被嚇得不行還特別聽她話的樣子她就欣慰,她說我雖然淘氣,但是貼心起來誰都比不了。
我聽著姥姥的話嘴角輕輕地笑,那時候的姥姥多年輕啊,身材胖乎乎的,頭也是發卷卷的,要揍我的時候也是滿身的力氣,可笑著笑著我就很想哭了。
姥姥老了,上樓梯我都得攙著,很難想象我不在家的時候她是怎麼自己去菜市場買菜的,因為她從來都不說這些事情,而我也不能去問,問了又怎麼樣,我都能想到,隻是自己沒出息什麼都改變不了,我難過的,隻是再也回不到過去,而我,卻沒有強壯到已足夠的力氣像姥姥小時候保護我一樣去保護她。
再上班時陳姐就告訴我說東西她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就是她弟弟老找理由不配合,還罵她神經病,她得多做她弟弟的思想工作,讓我姥姥別急再等等,我倒是覺得挺好的,因為我也不想姥姥很快的回去,貪心的想著姥姥能多陪我一天是一天,最好能一直陪我那就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