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4章(1 / 3)

侯景福回來是個半夜,五娘本就睡得不深,一聽到動靜,立馬就坐起身來,錦柳幾個見五娘醒了,也就進來掌了燈,又拿了衣服服侍五娘穿上,才去了西裏間。

侯景福在淨房洗漱,五娘想了一想,到底沒有進去,隻盤問侯景福身邊的小廝,小廝也是個極機靈的,東拉西扯了一大堆,要緊的話卻是一句沒說,等侯景福都出來了,五娘卻也一句有用的話都沒問著。

五娘不禁有些失笑,“這個小廝倒是聰穎,連我身邊的丫頭都要被他繞暈了。”

侯景福隨意的拿布子擦了兩下頭發,就扔在一邊,口裏催促五娘,“你先去睡,我還要急著去一趟軒雲院,一時半會也回不來。”

這都半夜了還要過去,五娘心中一凜,忙拿了披風給侯景福批上,待人走遠了,五娘才回過神,正要回去睡下,收拾淨房的值夜丫頭卻輕呼一聲,五娘進去一看,不止侯景福的衣服上沾了不少血跡,就是浴桶也染紅了好些,五娘心裏一緊,人也就有些胡思亂想。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五娘也無心飯食,洗漱完匆匆吃了幾口就進了福安居。

老太君和侯夫人顯然也收到些消息,臉色有些萎靡,卻也強撐著精神,問了五娘幾句,見五娘也所知不多,臉上的擔心就更重了些。

到了半中午的時候,侯景福才進來福安居,大約是失血多了,臉色看著有些慘白,依舊行了禮,才坐下說話,“一去這樣久,讓祖母和母親擔心了。”

老太君幾乎要站起身來,連聲問侯景福,“此次一去可還順利?有沒有什麼消息?”

侯景福搖搖頭,道,“幾乎將整個江南都要翻過來了,卻也沒見著影子,想必消息還是訛傳多些。”

老太君歎道,“要是訛傳還是好事,怕隻怕不是空穴來風,到時候又惹出什麼亂子。”

侯景福開口勸慰,“祖母放心就是,江南一帶遍布了不少好手,隻要一冒出頭,定然是逃不掉的。”

老太君猶有些擔心,卻也知道多說無益,便隻叮囑了侯景福幾句,就推說疲累讓眾人下去了。

一回到謹德堂,五娘就忍不住問,“到底是什麼事?這樣緊張?”

侯景福倒也不瞞著,耐心道,“不知是誰放出了二皇子猶在人世的消息,整個朝廷都要鬧開了鍋,不少大臣都派了人下江南,隻是到底空緊張一場,我連跑了整個江南,影子都沒見著。”

五娘一聽,就倒吸一口涼氣,五娘雖說對朝堂上的事所知不多,可當年二皇子與三皇子爭儲的事還是知道個大概的,當時二皇子勢大,又得皇上寵愛,眼看就是儲君的不二人選,可成蜀兩州旱災,朝廷撥了不少款項賑災,可沒幾個月的功夫,就有大批流民湧向京城,這才爆出兩廣總督貪墨一案,兩廣總督徐進堂是二皇子近臣,皇上就不免有些懷疑,誰知二皇子竟鋌而走險,派人刺殺皇上,若不是三皇子挺身替皇上擋了一劍,如今這皇位是誰坐還尚未可知,不過到底苦盡甘來,二皇子被就地格殺,三皇子也因救駕有功得了太子之位,隻是誰想時隔數年之久,竟又放出二皇子還尚在人間之事,隻要一想到接下來朝廷的明爭暗鬥,五娘就有些頭暈。

侯景福也難得麵沉如水,低聲囑咐,“廣定侯三公子的事,隻怕未必如表麵上看,隻是兩個世家公子爭風吃醋,最近你也不要出門了,三姐那裏,你也寫封信點一下,若是三姐夫能外放,就讓他們早早走了,免得到時又被牽連。”

侯景福說的嚴峻,五娘也不敢耽擱,當下就提筆寫了信,在信裏著重點了廣定侯三公子的事,勸慰兩人早些出京。

待信送走後,兩人還沒說上兩句,就又有人將侯景福叫走了。

侯景福這一次回來,倒比以往都忙的緊,有時連著幾天不回家也是常有的事,二太太見了,不免新奇,“隻聽說世子回來了,可一連半個多月都沒見著人,昨兒幾個孩子還問起,說好久沒同大哥一起賽馬了。”

這個時候還緊著玩,老太君也略有些不滿,“福哥兒忙自然是忙該忙的,哪裏像我們這些閑人,我聽說你又與人約了去廟裏,怎麼你最近倒迷上那些菩薩了。”

二太太嗨了一聲,笑道,“還不是看最近京裏事多,心裏怕的慌,索性家裏沒事,倒不如去廟裏拜拜菩薩,好保我們家大小一家平安。”

“也難得你有這份心思。”老太君點點頭,“隻是京裏亂,你也別出門太多,遇著人也莫要亂說話,又惹出什麼事來。”

二太太一臉受教,“母親放心就是,媳婦都省得的。”

老太君這才不耐煩的擺擺手,打發了二太太下去。

進了六月,京裏風聲鬆散了一些,倒是廣定侯三公子的事愈演愈烈,直找了楊尚書讓楊四公子抵命,楊四公子卻是抵死不認,被楊尚書打的幾乎去了半條命,也不肯承認是自己害了廣定侯三公子,廣定侯如何肯信,日日上門逼迫不說,更是自己親自跪在了養心殿前,讓皇上無論如何也要給自己一個公道。

皇上卻不大想摻和此事,任廣定侯跪了三日,也不肯出門見上一麵,京裏一時嘩然,就是五娘也有些同情廣定侯。

“您說這都四日了,皇上都不肯相見,是不是就算準了不是楊四公子做下的?”錦柳理著繡線,忍不住開口問五娘,五娘正剪著鞋樣子,聞言抬起頭,想了想,道,“聖上的心思,誰又猜的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