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章 伸手不可觸的他(1 / 3)

英國派來頂替他現在工作的醫師,提早一天抵達N市了,中午的時候交接了一些工作後,唐柏凱打電話訂了第二天飛往英國的兩張機票。他想快點回英國,然後一切成定局後才能真正的放心。對於他與芩絲之間的未來,還存在著很多可變因素。例如:歐陽昊。

走廊上,看見從芩絲房裏出現的他,唐柏凱什麼也沒說的隻是低頭擦肩而過。“你贏了,你早知道會是這樣,對不對?”聽到他低壓的聲音,唐柏凱停下腳步,扭頭,他的臉近在咫尺,淡雅的哈利男士香水的味道極稀可聞,不可否認他長得很冷峻,也很……招人,但是他不該窺探他一直守護的珍寶,可惡之極。

沒有理會,不管他是怎麼想的,理解的都與他無幹,他說他贏了,他不覺得,在他看來他其實輸了,當芩絲拿他們之間這麼多年的感情去和一段不到兩個月的感情來比時,他就覺得他輸了。

她的隱瞞,她的猶豫,她的病,她的眼淚,在在說明她對歐陽昊的重視以及難以取舍,最終芩絲選擇和他回英國,是出於死心,還是出於她的善良,他不想知道,反正隻要她不離開他,他是不會放手的,決不。

……

“英國掉過來接替的醫師已經到了,就是唐納德?喬爾,你認識的。”坐在床邊,唐柏凱不經意的透露,他想知道她的反應。

“來的嗎?”好快。芩絲翻書的手頓了一下,然後放下書看他。

“嗯,我已經訂好了明天上午的機票,晚上一起清行李,好嗎?”握住她的手,唐柏凱緊緊地不放開,凝視她的眼神帶無比的堅持。“分工合作,你裝箱,我把屋子收拾一下用布蓋起來。對了,還要去買些便宜的廢布。”

“嗯。”

“以後不來N市了,好嗎?”他問她,要她回答,告訴他答案。

“嗯,不來了。”再回來也改變不了什麼了,一切都已決定了。

……

飛往英國的CZ346航班已經開始登機,唐柏凱將行李箱拿去寄艙,然後擰起小型包牽著芩絲上機。商務艙的位子還算寬敞,唐柏凱將包放進置物箱,示意芩絲坐靠窗的位置。

一路上,確切地說從芩絲今早起來就一直沒說話,好在昨天她奇跡的沒發病,今天才不至於從醫院趕來機場。仔細回想昨天,芩絲說要回英國時的傷感,好像就是映照了她下的決心,放下了歐陽昊或者說放下了他們之間的任何一人,她的病也就不藥而愈了。真是悲哀,她的思想意識盡然強烈到可以控製她整個人的安危。

向空服人員要來一杯水,唐柏凱從口袋掏出裝暈機藥的小瓶,倒出幾粒然後連水一起遞給芩絲。

看著她聽話的把藥吞了下去,唐柏凱不忘吩咐幾句,“吃了就閉上眼,睡一覺。”

“我想看看N市的全貌,以後大概沒機會了。”

轉頭看她沉靜的側臉,不知為何盡然覺得傷感,不是要回英國了嗎?不是就快得償所願了嗎?不該還是一片空蕩,不是嗎?

“怎麼啦?”離飛機起飛還有一段時間,芩絲不經意回頭就看見他正看著她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嗯?沒什麼?隻是覺得自己很幸運。”笑,他如是地說,如是的想,如是的告訴自己。

半小時後,飛機開始起飛,忍受著極度窒悶的感覺,芩絲將頭貼在機艙的窗戶上俯視著她的故鄉N市,從機場跑道到她熟悉的街道,由近到遠,慢慢看清整個島,然後飛機升到萬裏雲端之上,她眼裏的島開始被朵朵淡薄且密集的雲群阻隔,再也看不見。

直到再也抵不住飛行帶來的眩暈感,芩絲難受的閉上眼靠在椅背上,此時她想到一首不知名的詩,上麵這樣寫道:

……

遺忘想要記住的,記住想要遺忘的。

我們穿插在其中,像飄在水麵上的落葉,

輕輕地打了一個轉,蕩出一小圈的波紋,

然後開始沉沒。

終究,還是擺脫不了既定的命運,

過去,已然回不去了。

記憶是一片遙遠的天空,

藏著我們破碎的記憶,清脆的笑聲,還有哭泣。

……

剛步出出關口,就看見她的父母親,還有唐伯父、瓊斯爺爺一大幫子人站在出關口等著他們。才走上前,沈月如就拉著芩絲上下來回的看了半天後,標出一句話:“總算回來了,讓我看看,嗯……瘦了,看來柏凱該打板子,盡然沒把你照顧好。”

“媽,我想你了。”聽到她的話,芩絲莫名感動,第一時間給了母親一個大大的擁抱。

“是呀!現在知道這麼說,去了那麼久連個電話都沒有,害我們這些老家夥們直犯愁,真是沒良心的丫頭。”笑開了的沈月如,口裏仍是不饒人的嘟囔。

“柏凱,好像也瘦了不少,你們在N市都在幹些什麼呀?一個個都像病了一場樣的。”笑著打量著唐柏凱,發覺兩人都是一臉的疲憊,尤其是芩絲渾身上下沒幾兩肉,比離開英國的時候瘦多了,麵色蒼白無血色,讓人看的心痛死了。

轉頭看向柏凱,好像真的瘦了,之前都沒仔細看也就沒發覺,一定是為了她的是吧!聽母親的口氣,好像她生病的事還沒告訴大家。

“好了,別在這說了,回去吧!孩子們都累了。”拍拍妻子的肩膀,父親淺笑得提醒已經高興忘形的母親。

“對,對,對。快回去,我的好好地給你們兩個孩子補補。”說著,一幫子人總算可以不要再出關口旁傻站了。

……

“快把它都吃了,我熬了一個晚上了,怎樣?味道好不好?”回到家,沈月如就從廚房端出一大鍋子的雞湯,每個人都有幸得分了一大碗。當然,她和柏凱的一大湯碗,不得抗議。

“不錯,不錯,沒得說。”首先發表意見的是大衛·瓊斯,他已經是芩絲家的常客,沒事就會和柏凱的父親一起過來吃飯,有時四人還會湊一桌麻將打打。別看他是個道地的英國人,學起麻將這小四方快還挺快的,現在不隻學費收回去了還不時賺點零花,不容小看。

“嗬嗬!不油不膩,百吃不厭,再來一碗。”毫不客氣的唐景升,自動站起身又跑去添了一碗。

一夥人圍在一張桌子上,吃得好不熱鬧,芩絲笑著看著她熟知的親人們,覺得好溫馨,然後承大家說笑不注意時將自己碗裏的,拚命往隔壁唐柏凱碗裏趕,這麼多她吃得完才怪,向來苦命的唐柏凱隻得幫著她解決她碗裏的,自己的待會再說。

哎!歎了口氣,她的碗裏總算空了三分之二,低頭將最後一點湯汁喝掉,芩絲將碗推離跟前。

“吃完了,這麼快?”不相信的詢問,然後瞄到唐柏凱還是一大碗後,無力的笑著搖頭。沒辦法,那丫頭身旁總有個人明著暗著幫她,根本不可能讓她乖乖就範。不過,將女兒交給這樣的人,他們當家長的都放心。

“嗯。”知道母親在懷疑她,不過還是麵不改色的回答。

真是拿她沒法,算了。“柏凱呀!要是吃不完就不要吃了,胃弄壞就不好了。”

“謝謝媽。”至從幾年前開始,唐柏凱就一直這麼稱呼著,不曾變更。

得到特赦,唐柏凱忙得倒了杯水,清清滿口的雞湯味,再吃下去難保他會不捧場的吐出來,再好的東西,吃多了一樣是種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