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越來越遠,直到看不見囚車的蹤影,蘇音才鬆了一口氣,稍一分神,就有些支撐不住。
“你怎麼了?”
扶著她站穩,借著火把,廉頌發現她的臉色很不好,抱著她急匆匆回了寢閣。把人放在床上,他心下著急,坐在床邊不肯離開。
“毒藥毒性太強,我休息一下就沒事了……你歇著去吧。”
“你這副樣子,讓我怎麼放心?你睡吧,我守著你,有什麼事,也方便照應。”
給她蓋上被子,廉頌抓著她的手,不敢放鬆。
“那你上來吧。”
往裏挪了挪,蘇音背對著他,不再說話。過了好一會兒,身後一沉,溫熱的氣息傳了過來。裹緊被子,她始終沒有回頭,慢慢合上了眼睛。
本想說些什麼,可她才剛剛恢複,廉頌就沒有開口。
寢閣裏靜悄悄,誰也沒有說話,氣氛一下子僵住了,就這樣過了一夜。
轉天,蘇婭的罪狀被貼了出來,大家聽說護國公的孿生女兒自相殘殺,議論紛紛,一時間蘇家姐妹的故事傳的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東街是昭平最繁華的地段,百姓來來往往,看到告示,都會停下腳步議論一番,不斷的有人扔石頭、潑髒水。
當兵的遠遠的看著,像沒看見似的,任由人們泄憤,不管蘇婭的死活。
接下來的兩天,珠兒受不住酷刑,招認她是皇後安插在昭王府的內線,專門給皇後和太子通風報信,王府的地圖和蘇音的行蹤都是她告訴廉天澈的。
事發當晚,也是她打開角門,把太子帶進了花園。
隻可惜,她被蘇音識破了。
另一方麵,陳放摸清了瀚海國細作的落腳點,打算在虞烈走後,把他們一網打盡。
十二月初一,黑甲衛士分兵幾路,搗毀了太子府和瀚海國在昭平的秘密據點,抓捕了幾十名細作,把他們統統押進了大牢。
就在那天晚上,蘇音讓人收拾東西,打算帶奶奶回昌平。
聽到消息,廉頌再也坐不住了,從府衙趕回王府,闖進榮老夫人的院子,強行把蘇音帶回了寢閣。
“你放我下來!”被他抱在懷裏,蘇音忍無可忍,厲聲嗬斥。
“聽說,你明天一早要回昌平?”
把人扔在床上,廉頌強壓怒氣,緩和了語氣。
“難道我不能回去嗎?那是榮家的地方,我回自己的家,還需要請示王爺嗎?王爺日理萬機,哪兒有時間理會這種小事?”
坐起來,理了理淩亂的發絲,她陰陽怪氣的說著。
幾天來,廉頌沒有回府,陳放也沒有出現。她不在乎虞烈和蘇婭的死活,也不想知道他在幹些什麼,她隻知道這個男人連個消息都沒有。
既然他們無話可說,就趁早分開。早一天離開昭平,她早一天回昌平過清閑日子,再也用不著擔驚受怕!
“我這幾天住在府衙,是想讓你冷靜一下,好好考慮一下咱們的事情。”
重重歎了口氣,廉頌低聲解釋,卻沒把握留住她。
“謝謝王爺美意,我已經考慮清楚了。懇請王爺賞我一封休書,放我跟奶奶回家。王府不是我們這種人該呆的地方,還請王爺成全。”
掃了他一眼,蘇音臉色沉寂,冷冰冰的說道。
“沒事先跟你把事情計劃講清楚,是我的不對。我不應該瞞著你,這件事是我欠考慮。早知道,你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我絕不會那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