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五章 相約沙灘的晨景(2 / 3)

她愣了一下,轉頭去看他。

被大巴車窗擋去部分陽光的他,側臉的迷惑讓她心裏微地一跳。“啊,不好意思。”

連忙把書抽回來。

習慣成自然,過去她和莊子曰一起坐車,除了鬥嘴唯一能讓兩人平靜的就是各自看書。她剛才……

“你喜歡在旅途中看書?”李荊哲試著猜測。

她的唇動了動,沒發出聲音來。

一隻手搭上她的頭頂,輕輕地揉了揉道,“那我就從現在開始習慣你的習慣吧。”

重新拿回那本《中國曆代哲學史》,他翻著那本厚厚的書,看著裏麵生澀難懂的語句,心裏卻是寧靜的。

她呆愣著,仿佛一下子驚醒了什麼又似乎什麼也沒想明白。

李荊哲在習慣她的習慣,那她呢?又是在習慣誰的?

元旦晚會即將開幕,實踐部的資金也拉得差不多了,這個年頭的讚助都需要很詳細的策劃書,她記得那是莊子曰寫的,本來該是她的策劃卻因為他的字體比她更漂亮,會長最終定義讓他出策劃和板報一體。

過了周末回校,又要開始忙碌的一周了吧。

“那個話劇排練的順利嗎?”窗外的陽光太刺眼,她把手裏的書翻開貼在臉上擋去部分光亮。

李荊哲“嗯”了聲。

過了一會,他又說,“你介意嗎?”

她的身體一顫。

心裏知道他問的是什麼,可是……

她卻不知道怎麼回答。

那個意外倒下去的一吻,對自己意味著什麼嗎?

感覺到臉頰有溫熱的物體在撫摸著,她伸手牽住了那根指頭。

“其實……”他靠近的聲源是淡淡的暗啞,“我更希望你是介意的。”

至少那樣可以證明,她是愛他的。

“……”她的指頭握得更緊了。

對不起,她默默地說。

提早一天已經訂了海邊的酒店,離海濱浴場很近,而且晚上可以觀看整個海灘的夜景,很是迷人。

服務員體貼地幫他們把行李拉到房門口,她拿著手裏的鑰匙卡對著他擺擺手,“到時候見哦。”

“……嗯。”他站在她對麵的房門口。

房間是標準雙人間,雖然不大但視野很寬闊。連著房間的陽台還擺著植物,是君子蘭。她把行李攤到另外一張床上,低頭邊整理邊打開電視看當地新聞。

周圍環水,氣候宜人。

夜間的風,大了些。

來的時候比較晚了,整理完東西洗澡後也就想小睡一會休息下。但躺下不到十分鍾就聽見敲門聲,不會是李荊哲吧?

這節奏感覺也不像,似乎有點搗蛋的味道。

“誰?”她在被窩裏懶懶地問。

沒人應答。

也不是服務員吧。

不理睬了,聽說晚上海灘有篝火晚會,現在要養精蓄銳。

但……

又過了五分鍾,這個持續的敲門聲令她難以入眠。

“誰?”她忍無可忍,披了件外套就下床去開門。待看清來人才驚奇地道,“你?”

莊子曰本嬉笑的臉因見著她半露的香肩微眯起眼,“你就這樣出來開門?”如果是服務員或者不法分子呢?

“唔……你怎麼來了?”她打著哈欠轉身進房。

他把身後的門一關,環視了一周,視線落在床上的行李上,見一床是淩亂的,另一床散落的都是行李,心裏稍微踏實了些,“順便路過。”

“啊?”誰那麼無聊路過山路崎嶇的海濱浴場?!

她意興闌珊地爬回被窩裏,哦,晚上的篝火晚會……

“房間不錯。”他走出陽台,可以對海灘一覽無遺。

“那是,也不看是誰住的。”她翻了個身,“我倒比較好奇你是怎麼順便路過了?”

他的雙手插在口袋裏,背對著她站在陽台上,晚風吹拂地他的發絲都淩亂了。在染紅的晚霞裏宛若一幅畫。

轉過身,他朝她得意的一笑,“我就住你斜對麵,順路過來看看你。”

“啊?”順路是這個意思?!她從床上坐起來,“你……也來度假?”

會不會這樣巧啊!根本就是跟屁蟲。

“不是我,是我和潘瀟。”看她一臉受打擊的樣子,自己就受不了。

“啊……”她的喉嚨隻能發出單音了。

這個人,莫非是故意的?

他無辜地聳聳肩,瀟灑地依牆而笑,姿勢有著旅途疲累的優雅,“別拿這種眼神瞧我,真會受不了。”

末了,他還補充一句,“提議來這裏的是潘瀟,可不是我。”

瞧他那眼眉得意的笑意就覺得很刺眼。周悠靜無奈了,世上就是有這麼巧的事情。

四個人聚到一起吃晚餐,還真的打聽出來是潘瀟的提議。

潘瀟小鳥依人般地依偎在莊子曰的旁邊,過來酒店住宿的遊客都可以參加這次的篝火晚會,集體圍成了一個大圈。周悠靜故意找了一個遠點的位置,與李荊哲坐在一起竊竊私語。

潘瀟見著遠處的兩人,附耳說,“看他們倆的感情很不錯呢。”

“嗯?”莊子曰沒看過去,隻是心不在焉地看著眼前的篝火,“……嗯。”

雖然是潘瀟提議來這裏,但他把這個海邊度假的報道雜誌和報紙都“無意”地攤在了桌上,還有和幾個人有意無意地聊起篝火晚會……

他很清楚自己為什麼會來這裏。

可是來了又如何呢?

周圍傳來哄鬧的聲音,主持人拿著劣質的麥克風用著沙啞的聲音說著一些無聊的笑話,在眾人的起哄聲中,也漸漸消了音。

最後的高潮是眾人起舞,輪流著交換舞伴。

他冷不防地被潘瀟拉起,她那張白皙臉上的甜美笑容一直都未減,“你可不許隨便給陌生女生電話號碼哦。”

“嗯?”他的眉淡淡擰起,還未來得及反應,已經被推入人潮。

一個接著一個的手拉手,換著手挽手轉圈,在黑喲黑喲中,變換著上下的舞伴。

待一陣清香撲入鼻翼的時候,他猛然抬頭,正好撞見眼前的周悠靜對著自己微微一笑。他的心忽地一撞,狼狽地別開眼,也忘記了伸出手。

周悠靜不以為意地牽起他的手,“怎麼和誰鬧別扭了?”看他這樣子就覺得誰欠著他錢了,“我可是故意把李荊哲和潘瀟分開了,不然……”你又要吃醋了。

他白她一眼,為她無聊的想法。

她也在心裏唾棄他,一句謝謝都沒有,好心辦壞事。

“聽說你們訂了一個標間?”是兩個人住一個房間?

之前無意聽潘瀟在前台提及,她還驚訝了幾秒,但後一想,或許他們早就在一起了,何必大驚小怪。

若讓她和李荊哲這樣,她是沒想過的。

篝火裏冉冉地燒著木條和竹炭,橘色的火光映照著每個人的臉,微熱的感覺像是知道了冬日來臨的寒冷,慢慢地傳遞著溫暖。

“之前滿房了,後來前台說有人退房就有了。”他漫不經心地說著,目光還是沒有落在她身上。

她一怔,不知為何心裏有一絲歡喜。難以說明這是什麼感受,隻知道這種感覺像是童年時候在幼兒園吹的泡泡,一個一個地飄著,看著那些七彩的顏色就覺得很高興。

“你父親若知道你和某個男生單獨來旅遊,肯定會責怪你。”他突然提及此事。

她當然知道,也不擔心。

兩人都說開了,相信父親也不是省油的燈,恐怕早就派人跟蹤了。

“靜靜,你知道我們這樣的家族,到最後都不會逃脫聯姻……”他想繼續說,被她眼神打斷了。

她堅定地搖頭,“我的婚姻我做主,沒有人可以逼迫我做任何事。”包括她的父親。

他怔怔地望著她,如此堅定而認真的表情,既熟悉又陌生。平時總是愛抬杠,互相打壓,卻一直都忽略她是周韻鞋業未來繼承人的事實。淡忘的是她平日刻意藏起的霸氣。

久久地,他才想到說,“靜靜,下個月我會去相親。”

“你不是一直有相親嗎?”她見怪不怪,他的父親總那麼著急。

“這次不同,下個月我會定下來。”他淡淡地說。

什麼意思?是要結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