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四章(3 / 3)

那隻王八,她當他放屁。

事實證明,他失敗了。這也造成她日後的煩惱——無論她有空沒空,隻要他有空,就絕對會出現在她身邊,踩不扁,打不死。

煩啊煩啊,怎麼打發呢?關佑珥正考慮著,細腰突地被一道勁力後拉,鼻間竄入熟悉的氣息。嗯,楓露沐浴乳的香味,是他。

“佑佑,你忘了戴手鏈。”司馬溫單指挑著一串豔紅的石榴石晶鏈,唇邊掛著淺笑,親昵地為她戴上。隨後掃了眼臉色鐵青的男人,“他是誰?你朋友?”

“不。”關佑珥搖頭,他們最多算是同事。

另一方,司馬溫的出現讓尼亞提瞬間變臉,剛毅的臉因過渡到鐵青色而有些可怕,噴火的眼直射放在佳人腰上的手,質問得如果捉奸在床的丈夫:“寶貝,他是誰?”

“寶貝兒,我是誰?”司馬溫將頭枕在她頸間,吹著氣道。

這種不上道的戲碼,他用腳指頭都能想到。這男人喜歡佑佑,但此刻在佑佑身邊的人是他,更別說佑佑的人都是他的。嘖,這個男人,質問得有點不知天高地厚。

“你是我的戀人、情人、愛人……嗯,不滿意?你有更好的詞嗎?”她側頭,勾起輕率的笑。

“滿意。我很滿……”

“寶貝讓開。”尼亞提妒火狂漲,趁兩人眉目傳情之際,倏地從懷中掏出手槍,直指司馬溫眉心。

靠,什麼東西?眼神微閃,下意識地將懷中女人推到安全範圍,司馬溫飛快側身,躲過一枚毫不猶豫射出膛的子彈。

“當!”室內的玻璃成為代罪羔羊,碎成千萬片。

該死的,他說開就開,一點猶豫也沒有。他手裏拿的居然是真真真真……的槍!什麼角色啊?近距離,能看到那東西還是帶消音的。

犀利的眸星一閃,司馬溫伸手抓過槍身,抬高槍口用手奪……奪奪奪,再用力拉……拉拉拉……咦咦,太輕鬆,沒怎麼費勁就給他搶到手。

這樣……讓他太沒成就感了。他以為這人有多厲害,或是哪國混黑社會的,居然這麼肉酸,害他想在佑佑麵前表現一下也不行。

尼亞提沒料到他會直接用手奪槍,鐵青的臉轉為暗紅,正想撲上去,一隻小手比成暫停手勢,衝入蓄勢待發的兩人中間,化解了即將到來的槍殺事件。

關佑珥僵硬著臉,將司馬溫推進房間,然後橫擋在門口,陰霾地瞪著尼亞提,“你真敢開槍!王八蛋!”

“我……我不是故意的。”尼亞提意外低下頭,內疚不到三秒,立即想起開槍的理由,“寶貝,這個男人是誰,他怎麼可以在你的房間?”

“我們同住,你應該知道是什麼意思。”雙手環胸,她傲然抬頭。

果然,尼亞提深受打擊,眼中除了妒火燎原,隱隱藏著傷痛,“你……你竟然……為什麼?為什麼不接受我,卻喜歡這個男人,他是誰?”

“Samko。”司馬溫主動回答,把玩著手槍,迎上他凶狠的眸子,“不管你是誰,不想被拘最好把槍收起來。”

“你管不著。”失控的男人森森瞪他。

“你還不走?”關佑珥沒什麼耐心,奪過手槍塞進尼亞提懷中,揮手趕人,“以後別找我了,我有喜歡的男人,也絕對不會愛上你。不送。”

沒有客氣的套話,一如她利落偏激的作風。

站在身後,司馬溫搖頭,不覺得自己有多驕傲,也不希望有一天她也用這種語氣對他說話。但有一點他很介意,“佑佑,把槍還給他太危險了。”這種沒自製力的男人,若是又亂射飛彈怎麼辦?

“這是麻醉槍。”

“呃?”

“射到人最多睡三四天,不會死。”就因為知道,她才會這麼鎮靜。

“咦?”愕然重新回到司馬溫臉上,搖頭,他歎氣。到底遇到怎樣的女人啊?“佑佑,你不覺得應該說明一下?”

“有什麼好說的,你明天就離開了。”

“對於一個生命受到威脅的人,你打算就這樣敷衍我?”他不滿意地眯眼。

正想點頭,另一邊被妒火焚身的男人可沒耐心欣賞。尼亞提難以置信地搖頭,“不,寶貝,你在開玩笑對不對?就像上次一樣,他隻是你在路邊隨手找來騙我的,對不對?寶貝,我愛你。”說著便想擁住她。

可惜,一隻手比他更快,越過她的肩抵在尼亞提胸口。

是司馬溫。

“你應該慶幸沒人看到,不管是什麼槍,不會用就小心收好。當心走火傷到自己。”低沉的聲音聽不出喜怒,指上青筋的躍動卻彰顯他老人家並不愉快的事實。

唉,可以理解啊。任誰被人拿槍指著腦袋都不會高興,雖然隻是一把麻醉槍。

“溫。”歎過氣,她側首輕叫。背緊密無間地貼在他的胸上,隔著衣料,她能感觸到僵硬的肌肉。

“別管他。”她拉回他的手,衝臉色死灰的男人道,“要我說請嗎?”

“寶貝……”尼亞提周身的妒火不比司馬溫少。他寶貝了三年的愛人,怎能讓這個不知道來頭,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家夥搶走。不,他絕不允許。雙拳緊了緊,觸到腰間堅硬的物體,被妒火衝昏的頭腦又發熱起來。

他的手剛觸到槍柄,一隻小手快他一秒,再次抽出裝了消音器的麻醉槍。隻見關佑珥拉過尼亞提的手,不由分說將槍塞進去,再將槍頭對準自己的心髒,森然道:“開啊,有種你就開。王八蛋。”

“不——”仿佛被烙鐵燙到,尼亞提丟開槍,痛苦地盯著一雙不耐煩的眸子,心頭泛出濃濃的苦澀。這是他愛了三年的女人啊,任何男人都不會傷害自己心愛的女人,她居然以為他能忍心用槍指著她?“為什麼?寶貝,我愛你呀。為了不讓你厭煩,我不敢天天纏著你;為了讓你享受自由,我跟著你在世界各地飛行。我們都喜歡攝影,有共同的興趣和愛好,我們一定是世界上最恩愛的情侶。我以為隻要堅持……隻要能堅持,你就會明白我有多愛你。”最後一句終於壓抑不住,猶如負傷低咽的野獸。

嘶啞黯然的痛苦低吼,的確令女子動容,前提則必須是,那名女子有心有肝的話。

盯著蹙緊負傷的眼,關佑珥一如既往地冷淡,丟出的字眼任性而偏激:“共同的愛好?哈!兩個有共同愛好的人在一起是什麼情況?”她不屑地搖頭,將麻醉槍丟還給他,“隻能是沉悶。沒有新鮮感,沒有樂趣。”

“不,寶貝。我們……”

“OK我知道,不管你怎麼找到這兒,在房東太太沒報警之前,我勸你最好離開。拜你所賜,我得多支付一份窗台修理費。”她已經聽到房東太太瑪哈娜獨特的法語腔了,在樓下。

尼亞提嚅動泛白的唇,終究沒說什麼,他有自己的驕傲。狠狠瞪一眼同樣臉色不善的司馬溫,他轉身下樓。

片刻,樓下傳來瑪哈娜太太的招呼,隨後是由大漸小的引擎聲。

他來得突然,走得也速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