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韻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這點是在淩蘿接受了他的魔鬼訓練之後才深刻體會到。本來以為這樣的一個美人怎麼著也該有點美人的風範,可是除了他喝茶吃飯的時候所表現出來的貴族氣息,其他時候無論是他開口還是待人都讓淩蘿如墮阿鼻地獄。
淩蘿哆嗦地如同寒風中的小鴨,閉著雙眼勉強地集中全身的靈力,她的頭部以下全部浸沒在一片小水池中,忍受著北極也無法比擬的刺骨寒意。
雅韻仔細地研究了淩蘿身上的封印,雖然他擅長結界的製作,封印卻又是另外一回事,通常這是文曲才有的能力。而很少有文曲會在自己身上施展封印,封印本身就是一種反噬,讓本來已有的東西停止運動。若一邊催動靈力,又一邊阻止靈力,那結果可想而知。
他吩咐修啟每日做出疏通靈力的食品給淩蘿倒篩子似的吃,每天的三餐是決計不準修啟插手的。早上淩蘿必須在紫苑附近的小瀑布裏麵泡上三個時辰,中午吃了午飯稍作休息,下午便要跟著雅韻到紫苑後頭的繡房,頭頂三個疊加的蘋果,單腳站立呈金雞獨立狀,被雅韻當作靶子猛練飛針殺人技巧。
淩蘿自始自終沒有抱怨過一句,她總是天不亮便起床將一天的菜都準備好,尤其是為修啟特意準備的雞蛋,沒有一天斷過。大約早上七點的時候,她一個人吃完早飯便自覺地先到瀑布中去接受殘酷的冰火兩重天考驗。
那瀑布雖然生在百花盛開的紫苑穀,可是卻是極其怪異。每個時辰進行冷熱的極端交替,一個時辰是冷若寒冬,一個時辰是炎如酷暑,人在裏麵莫說是幾個時辰就是幾分鍾也是沒法多待。淩蘿第一次被雅韻丟下去的時候幾乎丟了這條性命,那灼熱的溫度讓她覺得整個身體都被融化了,若不是胸中一股微弱的靈力出現在最後關頭救了她一命,恐怕雅韻會那樣冷眼看著她被活活的燙死。
她靠著那股微小如風中殘燭的靈力苦苦地撐了一天,雅韻隻說了一句話:“你今日的修煉不是為我,是為你自己。”
如當頭棒喝一般,淩蘿心中的委屈和怒氣頓時消散無影,雅韻這樣的人何必與她苦苦過不去,以他的能力就算要殺了自己也不過是一個轉身的事情罷了,想她大學畢業的時候,為了留在W城,什麼工作沒有做過,便是被人家指著鼻子罵神經病,她也含笑而受。大過年的,她一個人在諾大的城市裏麵,漫天雪花陪著她孤單的影子遊走在別人的歡笑中,手中送著一份又一份的快餐,隨後便在家感冒了一個星期無人來問,那時她都從來沒有放棄過。
如今,這不過是身體上的疼痛有何可怕。她越想越覺得不值,胸中的靈力似乎漸漸有了變大的趨勢,雖然仍是弱得可憐,至少比最初她一口氣提上來便吐血不止要好多了。第二天,雅韻便不再陪她來,她硬著頭皮每日戰戰兢兢地泡在水中,靈力卻是越來越集中,仿佛從細胞中被抽離出來,漸漸在她的胸中形成了頗具規模的一片天地。
而雅韻的飛針特訓便更加血腥,就算是雙腳落地,淩蘿也不見得能夠順利地讓三個蘋果安然待在頭上,更何況雅韻下手很是幹脆,隻要淩蘿有絲毫的晃動,不僅蘋果不保,連她的身體也要遭受一番暴雨梨花針般的折磨。
雖說她有自愈能力,但是畢竟還是痛的,更何況每掉一個蘋果,她在水中待著的時間就要延長一盞茶的片刻,她不得不瞪大了眼睛卯足全身力氣來讓自己精神力高度集中。
看著她身上的傷口流血結疤複原,前後不過一炷香的功夫,雅韻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這種情況他隻在一個人身上見過,莫非她與她真的有什麼關係?不,一定隻是巧合,他很清楚那個人已經死了,連魂魄都沒有了。
“師傅……,今天完了麼?”淩蘿抹著額頭上如注的汗珠,她最近慢慢能夠用靈力感覺到頭上蘋果的動向了,喘著氣將蘋果放在桌子上,發現雅韻又陷入沉思狀態,她隻好默默地退了出去,最近他常這樣,為了自己的性命,她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淩蘿姐姐。”
“修啟,米飯蒸好了麼?”
修啟興奮的點點頭,他對於淩蘿做飯的方法很有興趣,總是在旁邊仔細地盯著,沒事兒的時候也會提出自己動作做。淩蘿開始的時候不敢答應,後來每每看到他羨慕的眼神,便又忍不住順了他的意。好在做飯隻是個簡單的機械活動,那些需要放調料的事情她可是一個也不敢交給他的。
“今天的修行結束了麼?”
“恩。”
修啟乖巧地遞過一片巾子讓淩蘿擦擦汗,又從懷中拿出一顆紅色的糖果獻寶道:“姐姐你看,這是我新研製出來的糖果,你嚐嚐味道怎麼樣。”
淩蘿接過來順手便丟進嘴巴裏,不知道為什麼,她不管修啟做的好不好吃,隻要看到他期盼的眼神,便會不自覺地接過去吃下去。
“咦?這糖果比之前的要好些了,嗯,鹹味少了許多。”她又仔細品了品,慢慢回味道:“不過還是有些許的辣味和澀味,還要繼續加油哦。對了,這糖果有什麼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