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蘿手腳麻利的從泰迪懷中跳了下去,這是真真正正的暗元素,夜玉寒果然是地冥間的人!
他低低的哀號,聲音本就低沉如冰,如今聽來竟有些撕心裂肺,淩蘿和泰迪站在門外都覺得心中翻天覆地的痛。整個草屋已經被一圈圈如光紋的黑色霧氣所籠罩,夜玉寒身上的符咒刻印散發出更加濃烈的暗元素味道,像是有多少人拿刀在身上一刀一刀的割肉,他蜷縮在地上不得動彈,抽搐不已。
淩蘿想也沒想便衝到他的身邊,完全忘記自己琵琶骨已經被鎖,催動身體中的光元素便朝他身上覆蓋而去。
“住手!”
夜玉寒神智依然是清醒的,他竟然能夠敏捷的躲過淩蘿的治療,跌跌撞撞的倒向暖榻,“出去!”
“為什麼?就算你是地冥間的人,也不會抵抗光元素,我是在救你!”
“滾!”
他拂袖而擊,淩蘿被強烈的氣流吹的往後連退幾步,差點被撞在草門上,“你要我走,我偏不走!”
夜玉寒似乎是在壓抑什麼一般,隻是在胸腔中發出一種模糊的嘶鳴聲,嘴唇緊閉,轉過身去不肯麵對兩人。
淩蘿壓住刺骨的痛意,這琵琶骨可不是小說中的傳說,雖然不能費了她的靈力,但是卻起到強行壓製的作用,就如同最初她的靈力被封印一般,若要強行催動,勢必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
一時之間,她的腦海一片空白,看著夜玉寒緊閉的雙眸,沒有來的痛。
“阿蘿,夜先生總是索要冰蓮,會不會那冰蓮就是用來治病的啊?”
淩蘿從床上蹦了起來,她真是關心則亂,這麼簡單的事情怎麼就沒想到呢?趕緊衝到屋外的暖棚之中,快速的從一堆蓮花中挑了兩朵最新鮮的,又跑回屋子傻傻的站在一旁不知道該怎麼用。
“夜玉寒,你這個冰蓮要怎麼弄?是直接吃還是煎成藥水喝下去?”
夜玉寒像是與她有仇,大吼一聲,紫色的眼眸中閃過惱怒的狠意:“給我滾出去!”
淩蘿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倔強勁,她平時總是拚命躲著麻煩事,能不管的就不管,怎麼偏偏這個男人就讓她放心不下。她銀牙一咬,咚的一聲跳上暖榻,哪裏管那許多伸手便要將夜玉寒按住不動。
躺著的夜玉寒也不是盞省油的燈,雖然全身脫力,仍然不遺餘力的抬手抵抗,兩個人拆招過招似的在空中雙手打鬥怕有十幾分鍾,淩蘿終於忍不住的大叫一聲一把抓過他的兩手手腕,高舉過頭,右手拿著已經被捏的不成樣子的冰蓮咬牙切齒道:“說,這東西怎麼用,如果你再不說我就把整朵花都塞到你嘴巴裏麵去。”
如果不是淩蘿一直盯著他的眼睛,隻怕要錯過他那樣豐富的情緒。紫水晶中閃過尷尬,惱怒甚至還有片刻的猶豫,她實在不明白這個人究竟是怎樣,如果說是討厭自己,大可不必將她從冷杉林中帶回來。這樣冷漠的人,她都不知道當初是不是腦袋短路才會在林子裏麵救人,而且她甚至想要自作多情的認為今日他之所以沒有去散人村救自己,會不會已經猜到自己能夠脫身,才直接往冰蓮湖去了呢?
哎,她究竟在發什麼神經,這個人根本就不了解自己,又怎麼會猜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可是轉念想到她被俘之前夜玉寒那奇怪的眼神和表現,又不得不讓她往這方麵靠,就算他聰明過人,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就將自己看透吧?
“啊……”
淩蘿被他這一聲輕吟嚇的渾身一顫,手中的冰蓮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她捏成了團,晶瑩如玉的汁水輕巧的滑向他的領口,他的痙攣似乎好一些了。
淩蘿伸手一把拉開夜玉寒的衣服,在地球的時候滿大街的赤膊短袖,露個兩點不是很正常的嗎?她坐在暖榻上驚呆了,整個身體上連同兩隻胳膊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符咒,不知道是誰這樣狠心,就連手掌和指尖都沒有放過,看他痛苦的樣子,隻怕是痛一發而動全身。她的鼻子有些酸,就算是他曾經做過什麼錯事,這樣的懲罰也未免太殘忍了。
她深吸一口氣,將手中的冰蓮合在手心細細的捏碎,一邊將花的汁液慢慢往他身上淋去,那股黑色的光紋一點點收攏,隻是一朵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冰蓮一會就用完了。難怪他總是要村裏的人替他找冰蓮,如他這般的用法,一次發病隻怕要耗掉二十幾朵。
“泰迪,麻煩把暖棚中的冰蓮給我搬過來。”
外頭的大熊娃娃連忙站起身,學著淩蘿的樣子找到暖棚,隻能把手伸進去抱了一團出來,又將手伸進草屋,將那冰蓮滾了一地。
“阿蘿,先生沒事吧?”
淩蘿撿起兩朵蓮花,熟練的捏成團,邊淋邊道:“現在老實一點了,看來這冰蓮的作用還是不小的。”
泰迪唏噓的坐在地上,隔著草門看著屋內,“這冰蓮可是一年才結兩次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