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瑩當機立斷,大聲呼道:“悠兒,護送族人們往北撤!”說完拔地而起,雙手破空呼喚:“以鏡之魂為名,穿碧,天狼破!”
金色的雙刀在天空以破竹之勢穿過黑壓壓的蛇人群,所到之處如風刃而過,不過一刻便倒下好幾個。蛟族不比須臾之人,他們的身體硬如岩石,白瑩的優勢在於速度奇快,皆往蛇人最脆弱的眼睛上下手,但也抵擋不了太久。
天空中的裂痕還在不斷擴大,一批又一批的蛇人吐著蛇信虎視眈眈地盯著森林中的光宿。白瑩心中一沉,天宮中的光宿多被調往南邊抵擋地冥間的進攻,而往北還有兩天的路程才能到龍族的屬地,現在他們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即便林瓊將軍發覺結界破裂,也很難在短時間內派人增援。
身邊皆是長駐綠幽城的守城光宿,經過此前一戰,不少人都已經元氣大傷,數來不過五六十人,堪堪能勉強應戰。白瑩細細思量,迅速對身後使了幾個手勢,靈族之人靈力均衡,七宮光宿各有一些,也虧得這個特點,在現在來看未必沒有勝算。
“來了兩隊人,最後兩個戴金環的蛇人想必就是隊長,文曲護住貪狼,到林中迅速擺好法陣,其餘人分散掩護,我要先擒王!”
站在白瑩身後的少年忙阻止道:“師姐,太勉強了!蛟族本就擅長近身作戰,你速度再快,如若不能一擊即中,那可就……”
白瑩打斷他的話,語氣堅決,“不會失敗,這一戰我們必須勝!”
身後眾人麵色各異,雖多少有些驚惶,但畢竟都是身經百戰的光宿,並未顯在臉上。想到手無縛雞之力的族人們命在旦夕,此時若他們不戰又有誰能保護他們?想到這裏,眾人便覺胸中豪氣直上,齊聲拱手道:“是!”
白瑩滿意地點頭,指著鬱鬱蔥蔥的森林道:“這是我們靈族的根,有它們在,我們必定所向披靡。綠幽一戰,地冥間仗著血妖讓咱們吃了大虧,如今不過是幾個蛟族,何須俱他?咱們這千百年來,又何曾敗給過他們?一群無恥宵小,我們身為守城光宿,即便失去了城池,也要護得眾人周全。”
“謹遵師姐吩咐!”
不過言語之間,一百多隻蛇人已經密密麻麻布滿了天空,他們叫囂著揮舞手中的武器,碩大的翅膀在空中翼翼作響,刮起劇烈的旋風。背上黑色的鱗片一張一合,散發出陣陣惡臭,不斷有濃黑的液體緩緩從空中滴下,剛一碰到土地便腐蝕出一個個坑洞來。
眾人驚得往後連退幾步,蛟族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副模樣,這不是他們所熟悉的樣子。白瑩不作多想即刻祭起穿碧,如一道金芒直直刺入敵人深處。其他光宿見她已去,忙召喚出神器打起掩護,為她勉強打開一條通路。
蛟族天性野蠻,戰鬥時鮮少使用戰術,但他們的編製極為嚴格,每一組的頭領擁有絕對的統禦權。白瑩正是因為熟悉他們的習慣,所以才會直接深入敵人腹地,一旦這兩名頭領被她拿下,剩下的一百多個蛇人就容易征服得多,此舉雖危險萬分,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此破釜沉舟也實為無奈之舉。
站在漩渦中心的兩名頭領隻見地麵上金光閃過,早有一紅發美人欺身上前,左邊一位還未來得及抽出巨斧,眼前便一片漆黑,火辣辣的痛,接著脖子上絞上一股冰涼的細絲,他還未來得及想是什麼東西,一股力量已經將他的雙手扯向身後與肋下的翅膀綁了起來。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瞬間,塔普反應過來的時候,崖西已經從空中墜落,轟隆的巨響震得地上塵土飛揚,也驚醒了呆滯的蛇人們。
白瑩飛身撲向塔普但是已經晚了一步,強弩之末已然勢微,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他已經抽出長戟,擋下白瑩的突刺。兩人的武器在空中濺出猛烈的火花,逼得其他蛇人生生退了三丈有餘。
看著崖西迅速被拖走,塔普已經到嘴邊的救援命令又吞了回去。今日他們來的好,靈族正是最為虛弱的時候,要是能一舉攻下幾座城池,到時候族長還不封賞?這等的功勞一個人領當然比兩個人領好得多。“把她圍起來,咱們慢慢玩。”
白瑩站在穿碧之上,蓬鬆的紅色卷發在風中飄舞,夾在一群黑壓壓的蛇人中顯得格外明媚。她壓低身體,蓄勢待發,麵上毫無懼色。底下眾人皆是身不由己,每個人都被三四隻蛇人團團圍住,自身難保。
“以鏡之魂為名,鳶舞,修羅陣!”
青色之網鋪天而起,森林中綠色的枝椏蜿蜒陡立,隨著修羅陣的出現將蛇人們緊緊地束縛起來。樹是靈族的力量源泉,也是靈族的保護神,十幾位貪狼合力結成的修羅陣有了樹靈的加持,威力更是驚人。
見蛇人們都被壓在陣下,躲進森林的貪狼和文曲一個個都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跑出結界準備救人。霎時一陣刺耳陰鬱的尖叫,本來已經落網的蛇人突然躁動而起,雙翅同時扇起,空氣中傳來隱約的共鳴,聲音越拔越高,越來越急,像是一隻直衝雲霄的銳箭,“波”的一聲將修羅陣斬成灰燼。